“那个人为什么会中蛾古兰毒?”夜入机第一次听说这门毒药,他从丑妈妈的话里能够想到这门毒药是剧毒。
“妈妈只听说那个人来头不小,这六年一直靠服万年人参续命。每年中秋节会来一位夫人看望那个人,那时我们会得到两袋白面。”
夜入机当然知道万年人参的珍贵,他吃惊的说:“鹤神医也救不了那个人吗?”
“能救早救了,去吃饭吧!”
丑妈妈按照惯例在桌子上放了五双碗筷,她和夜入机面对面的坐在小凳上。
夜入机纳闷的说道:“妈妈明知他们不会回来,为何还要放上他们的碗筷。”
丑妈妈笑道:“能同甘共苦的人永远是一家人。”
夜入机摇摇头,不懂。
丑妈妈笑道:“他们走了是为了把粮食留给妈妈。”
夜入机点点头,心里顿时感激这三个没有见面的师哥。
这是一顿没有一滴油的饭,夜入机毫不在乎,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
夜入机看去后方群山,见夕阳就要落山:“妈妈,那是什么山?”
“南药山比北极山还要大呢!”丑妈妈道:“普子没资格去药山采药,可去东城外的龙回山采药。”
“山里可有河流?”
“有一条大河。”
“那就有鱼。”夜入机鬼精灵的笑了笑,瞧了一眼锅台边的那个背篓。
“你不能乱来,刑堂的人会去巡山。听妈妈的话,来这儿多学本领。”
“妈妈,你真好。”
“你的手怎么伤了?”
“是被曹娟割伤的,她是个霸道的大小姐。”
“上药了吗?”丑妈妈看他点头,又道:“伤口沾水难好,药山里有吃人的鵰。你吃完饭去睡觉,天一亮去长善廊。”
夜入机吃过饭就去屋里睡了,枕下放着那张夜妖面具。
天色余着微微亮光,来了一个骑马的彪形大汉。他是刑堂的人,名叫潘文广。他得知来了一名普子,前来核实。他问过丑妈妈话后,推开一扇窗户瞧了瞧睡梦中的夜入机。他见夜入机脸蛋漂亮,他对丑妈妈道:“大管事说是男普子。”
丑妈妈害怕说出真相会对夜入机不利,她笑道:“我初见他也认为是个女娃,说话也像女童。偏是生的好看,人也老实勤快。”
潘文广道:“妈妈早些歇息,我去药山巡视。”
丑妈妈送他出了院门,望他走远了。在关起院门时,丑妈妈突听身后传来一声犀利的鸟叫声。她赶紧回头,惊见一只大灰鵰来势凶猛,扑她而来,登时将她吓傻。就在大灰鵰飞来窗户之时,夜入机掷出手中匕首,飞快的割掉了鸟头,他跳出窗户赶来仰视着丑妈妈,叫了丑妈妈两声,才把丑妈妈叫的醒了神。
丑妈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低头看他,急道:“你你你会武功?”
夜入机笑道:“妈妈若是把我会武功一事传出去,那妈妈以后没有肉吃了。”
丑妈妈一怔,缓缓笑道:“你不会是夜妖转世吧!”
夜入机笑道:“我是妈妈的好儿子。”
丑妈妈抱紧了夜入机,激动的泣泪不止。
夜入机也抱紧了丑妈妈,心里不服气的说道:“为何好人没有好报呢!”
夜入机在黎明来临前走出了家门,他看去对面的西屋,对屋里的丑妈妈甚感亲切,他心道:“我去山里给妈妈采药。”他把背在身后的右手伸来,手里拿着夜妖面具。他戴上了面具,望了望夜空上的白月亮。他背上背篓看了看院门外,使出轻功飞出院墙,接着使出神仙步赶向了夜幕下的药山。他脚底不沾地面,使的十分畅快。
“四令五,非同道,是什么意思呢!只这六字难过高祖四典百倍,真的好难哦。”夜入机心道:“一定有方法将高祖四门心法合为一体,我在羊尾林挖草药时,看见倒垂的绿叶上一滴接一滴的滴下了露珠,这滴下的露珠巧妙的融为了一体,只是怎么才能将心法变成露珠。”想到这里,他来到了药山脚下。他望了几眼山上,又使出神仙步奔进了山林。
林里落叶纷纷,地上铺了一层金色落叶。他疾步奔来,来到林里密集之地。他弓步挥掌,将面前一棵大树拦腰打断。这树腰有大水缸那般粗,可见他内力惊人。随着大树从上倒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内力究竟从哪儿来,莫非那****将四门心法合为一体了?可是,我怎么做到的?”夜入机原地打坐,闭上双眼用心参悟其中奥妙。一阵秋风吹来,吹乱了他的专心。他睁开了眼睛,愁眉苦脸的侧仰起头,望去枝叶交叉上的夜空,他道:“爹爹,妹妹,你们到底在哪里。”他重又闭上眼睛,却难以静下心来,只好放弃,他趁着夜色在林里寻找河流。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当即使出神仙步,踏着草尖儿赶来。
这是一条环绕在山间的河流,无名无姓,却是洁白清澈,令人心旷神怡。
“啊!山楂树。”
夜入机惊喜的发现河边有一棵山楂树,树上的山楂果又红又大。他伸手摘一颗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吃在嘴里,真叫个好吃。
他看着手里半个山楂果,说道:“疯乞丐也很爱吃山楂,可惜他死了。”他心又伤痛,流出泪水。他哭了一阵儿,抬头看去山楂树。
他用手指数着树上的山楂果,一共一百三十七颗。
“我天天会来看你,你别害怕,我一天只吃两颗,丑妈妈也吃两颗。”他伸手又摘了三颗,走到河边脱光了衣裳。身上到处是淤青,这是被两位妈妈又掐又打的。忽然,流动的河水里跃出一条大鱼,立即勾的他跳下了河流。
天空微微亮,丑妈妈打开了房门,瞧见锅灶里生着火,她吃惊的看去对面的东屋,说道:“起的真早呢!”她对东屋叫道:“妈妈一会儿就做好早饭了,把那只大鵰炖上一锅。”
丑妈妈着急的走来了锅台边,忽瞧锅台上放着两颗山楂果,背篓里装满了鲜鱼,她赶紧掀开了锅盖,瞧见锅里温着一碗药汤。她鼻头一酸,热泪滚滚,嘴巴哆哆嗦嗦的泣道:“这叫妈妈说你什么好啊!”说罢,端起药碗,大口喝下,甜了满肚。她走去屋外叫他,推开屋门发现他已不在。
天色亮了,学子们一股脑的涌来了长善廊,其中有男有女,年纪都比夜入机大。他们看见一个带着黑面具的学子,手捧笔墨,在描写廊墙上的药方,但都没有理会,都是着急忙慌的赶向了鹤师堂。
夜入机初来乍到,不敢好奇也不敢多问,怕挡了行人,于是站在一边半低着头,瞧着数着,他居然瞧见一个古稀老人也在其中。
念丽儿匆匆走来,把手中木笼递向了夜入机,她弯下腰,对他笑道:“你给姐姐看一会儿兔子,拜托拜托。”
夜入机乖巧的点点头,接过了兔子笼。
“谢谢你啊!”念丽儿摸了摸夜入机的头,笑道:“你是普子阁的赵三四对吧!我有好一阵子没瞧见你了。”接着叫道:“哎呀,来时忘带兔粮了。”她又是跺脚又是叹气,无奈几下,对夜入机笑道:“今日鹤神医讲课,姐姐赶紧去了。”
夜入机点点头,看着念丽儿快步走了。他回头瞧见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衣,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眼神温和。男子的步子缓慢,倒像赏景游玩。他面带笑意,走来时看了一眼夜入机。
“这是哪位骄子爷啊!”脚步匆匆的李三跳看见前面的人是骄子阁的人,她放稳脚步走来。
男子转身道:“我叫朱贤君,请问妈妈是?”他这一转身就让李三跳一见钟情,他的确是个让女人迷醉的男人。
李三跳心扑通扑通的跳,红着脸道:“小的是商子阁的李三跳,小的见过大爷。”李三跳行了礼,抬起头时瞧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夜入机。
朱贤君道:“鹤神医开课在即,我先行一步。”
李三跳道:“大爷快些去吧。”
朱贤君走了,依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李三跳目送了他好几眼,心里对他喜欢的不得了。夜入机瞧着她那痴迷的眼神,心道:“她为何盯着朱贤君不放?”
李三跳回过神看去夜入机手捧的兔子笼,见夜入机低着头,心里有点怀疑,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念丽儿叫我看好她的兔子。”
李三跳心道:“是官子阁的那个大小姐。”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面具示人?”
“我叫赵三四,我生了天花。妈妈想看我的脸,我摘下面具便是。”
“我才不想看你的脸,你以为你是谁啊!”李三跳害怕传染上天花,急匆匆的走了。
夜入机侧过脸看着她,心道:“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李三跳匆匆的赶来了鹤师堂外,瞧见正台上有两位老人,想必那坐着的是鹤古松,站着的是薛通。大管事名叫敕回叩,四十多岁,他站在正台下边,手捧奏卷,念着各位学子的成绩。近两百弟子盘起双腿坐在地上,坐在最前的便是那位朱贤君。他听身后议论声不断,他微微侧头吓的学子们鸦雀无声。人们都怕他敬他,也因他日后是御医。
念丽儿喜欢他,暗恋他,一直盯着他看,她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头妈妈瞧见李三跳来晚,她轻轻白了一眼。毕竟是大管事的相好,她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李三跳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赶紧捧起笑脸走来了头妈妈身后,她打算给头妈妈行礼,看见三位妈妈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耸高双耳听着,她就喜欢干这事儿,东偷听点儿,西打听点儿,对自己有利就图。
忠妈妈对头妈妈小声道:“如被两位神医发现了,妈妈可不好过。”
“发现什么?”头妈妈磕着瓜子,一副主人的样子。
忠妈妈道:“昨日来的夜入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