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日记》 第16章 上山

    武当山上的一处殿堂内，年迈的掌门在吩咐童子。“明天，”掌门用苍老缓慢地语调说道：“会有一些客人上山。到时候，你就下去，假装采摘草药。”童子恭敬地点头。

    “采草药的时候，你要唱一首歌。”掌门道。“等会我教你。”“是。”见到吩咐完毕后，老人便起身，在大殿中慢慢走了几步，“唉……我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来找我……就让我看看明天这几个小子是不是可成大器吧……过来，童子，我教你唱那首歌。”

    第二天清晨，殷天则一行人也到了武当山脚下。“老师，武当山已经近在眼前了。您带着紫玉回府吧！”殷天则微笑道。张晶磊正要回答，紫玉却抢先说道：“不，公子，我要与你一同上山拜师。”

    殷天则笑了笑：“哦？姑娘也想练武？”紫玉点了点头。“但是，练武可是有风险的啊。踏入江湖，可就不那么容易退出了。”紫玉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行。我要练武。自己的本事才是最值得信任的，那天若不是你们，我可能早就遭那什么天龙教的毒手了。”

    “现在虽然安全……却要与我的爷爷分开……”紫玉的眼眶又红了，自从她父母早逝，便是她的爷爷将她拉扯大。“好吧”殷天则笑着点了点头，“那么老师，您便自己回去吧！我带着紫玉上山拜师。”

    张晶磊一握拳，道：“好吧。少爷，保重。”殷天则笑了笑：“您也保重啊。”张晶磊又看了殷天则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王城的方向赶去，只留下滚滚灰尘。“走吧，紫玉姑娘。”殷天则往武当山的方向努努嘴，便微笑着引紫玉上了山。

    他们在山中走了一阵子后，空气越来越清新，树木也越来越密。寻常看不到的，如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也纷纷出没，不时在林间留下一道倩影。

    “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歌声？”紫玉神色有些疑惑。“歌声啊……”殷天则闭上双眼，细心感受。“唔，还真有。”远处，隐隐约约的歌声穿透密林。

    “走，上前看看。”殷天则一挥手，加快了步伐。“好的，公子。”紫玉也提着裙子，追赶着殷天则。

    “哎，公子，好像可以听清楚了。”走了一段时间后，紫玉欣喜地笑道。“是啊……”殷天则收起那副笑脸，跟着哼唱道：“这世间，豪杰众，谁是真英雄……”他又凝神倾听：“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何用……”

    “走，我们上去！”殷天则又加快了脚步，施展轻功，在石头上飞跃。“哎哎，公子，等等我！”紫玉摔了一跤，却又马上爬起来，迅速追了上去。

    殷天则拨开树叶，眼前是一个童子哼唱曲子，采摘草药的情景。“仙童，您好。”殷天则施礼。“你好！”童子笑嘻嘻的，“还从未有人叫过我仙童呢，师父说这是马屁哦！”

    殷天则嘴角上扬：“那么，你的师父是不是武当派的仙人啊？”童子吐了吐舌头：“哎呀，山上就只有我和我师父啊。但我不是仙人，所以就只有我师父是仙人啦！”

    殷天则有些吃惊：“武当派，就只有你和你师父两人？”“对啊，怎么了？”童子一副看智障的表情。殷天则稳了稳心神，“那么，你可否领我到你师父那？”

    童子又笑了笑：“哈哈，师父说今天会有几个客人来，但……”正说着，紫玉已追了上来。“呼……呼……等等我啊……”“哦，那么走吧！”童子丢下草药，蹦蹦跳跳地领着两人上山。

    殷天则认为他们此行行踪隐秘，为留下任何痕迹。但童子的老师竟能预料到他们会上山，看来真有几分厉害。也许，在跟着他学习一段时间后，自己定能有所成就。他不禁也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走不动了啊……”在他们身后，紫玉忍受着膝盖擦伤地疼痛，艰难地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只见一路上都是树影葱葱，偶尔还能听到泠泠淙淙的泉水声。童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路上直缠着殷天则，要他讲述外面的事。“师父很少让我出去啦。”当殷天则问道他那么好奇的原因时，童子如是说。

    “还有多远啊，仙童？”即将见到武当掌门人，殷天则便用回了“仙童”的称呼。“不远啦，看！那就是师父居住的殿。”童子用手指着树影间模模糊糊的殿堂。

    “啊，真的呀！”紫玉十分兴奋，以至于忘记了疲惫和伤痛。“那我们快走！”她欢笑着跑向前方的魅影，让殷天则微微失神了一瞬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虽然看到了大殿，但他们还是走了好久才到。殷天则在殿堂前整了整衣领，拍了拍尘土，便昂首率先进了殿堂。殿堂内有一位衣着邋遢的老人，在殿内的竹席上闭目养神。

    “啊！师父入定了。”童子小声的说道：“我们快出去吧。打扰了师父入定，是很危险的。”“好吧。”殷天则耸了耸肩，便要和紫玉出去。

    忽然，一阵苍老的声音在大殿悠悠回荡。“不必了。童子，你出去，让客人留下。”童子趁师父未睁眼，偷偷做了个鬼脸，便跑出大殿。

    殷天则和紫玉一同走到了老人面前。“前辈。”他们恭敬地说道。老人仍未睁眼，悠悠说道：“你们两个……来我武当山干什么？”

    殷天则笑道：“前辈，我们是想向您拜师，向您求学。”老人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但我从不收弟子，童子……算半个。”

    殷天则连忙接道：“那您今天要有两个了。”老人仍不冷不热道：“油嘴滑舌。”他睁开了眼睛，那是殷天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眼神，那瞳仁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呀！”紫玉轻轻地叫出了声。

    老人将他毫无波澜的眼神对准紫玉：“哼，大惊小怪。这种人也想成为我的弟子？”紫玉有些着急：“不，不是……我，我嗓子有点哑……”老人又哼了一声。“你们回去吧……我还指望这次能遇到几个道器……结果竟是两个俗人。”

    殷天则稳了稳心神：“不，不，不。前辈，你指望遇到道器，那便是道心不稳哪。再说了，您凭什么认为我们不是道器？”老人转过头，紧盯着殷天则十秒，恰到好处的十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