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攸苒夺门而出,身后,林宇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背影。
漠雨仿佛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少爷,该起来了,今儿晚上不是还要去灯会么?”
林宇辰偏过脑袋,一拍脑门:“对!差点就给忘了。”抓了抓头发,下了床,走到衣架前,自顾自地穿起衣服,淡然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而夏攸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冲回了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愣是看呆了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小丫鬟们。
“攸苒姐姐这是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女娃声问道。
“谁知道呢……听说昨天晚上还是大人抱着她回的房间……”另一个略显沉稳的女声低低的说。
“啊……难不成……是……”又一个较温婉的女声。
再之后,夏攸苒就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管这些。
脸颊还有些发烫,唇瓣上那柔软的触感还停留着,暧昧的吐息似乎仍喷洒在脸上,让她红了耳根……
夏攸苒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把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通通敢出脑海……然后,她失败了。
“叩叩——”背靠着的房门突然被人叩响。
夏攸苒被吓得不轻,迅速立正稍息,故作镇定地打开门。
漠雨站在门口:“少爷要外出,你随行。”
“好。”夏攸苒应道,便从房间里走出来。
“换衣服。”漠雨直接丢过去一个包袱,正中夏攸苒怀里。
夏攸苒撇撇嘴,也不多问,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又听到漠雨在门外说:“换好了就自己过来相府的后门。”随后便没了声息。
等夏攸苒换好衣服来到后门,轻车熟路地跳上,和漠雨并排坐着。
“驾——”马鞭一扬,落在马蹄子边上,马哼哧了一声,缓缓前行。
这也是夏攸苒第一次来到京城闹市。
现在是辰时末(早上九点),不算宽敞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夏攸苒晃荡着双腿,东看看,西瞅瞅,难掩的兴奋之色。今天似乎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很多商贩都摆放出各式各样的灯。
“怎么这多人在卖灯?”夏攸苒看向认真驾着马车避让行人的漠雨。
漠雨紧抿着嘴唇,不想理会夏攸苒的问题,专注地驾车。
“是还愿,”马车里,林宇辰淡淡的声音传来,“西溟与北疆交战,士兵上战场,家人向神明祈求他们平安归来,如今西溟大胜,将士凯旋,自然是要还愿的。”
夏攸苒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在乎林宇辰是否看得到。
“什么时候还愿?”夏攸苒追问。
“今晚。”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攸苒有些兴奋:“我可以去看么?”
马车里静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响起他的声音:“让漠雨陪你。”
“咦,爷,你不一起去么?”
“不。”林宇辰的声音突然弱了几分,夏攸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强求他陪同。
林宇辰坐在车里,单手支着下巴,看向车外,半透的车帘遮挡着,让外面的世界变得分外模糊,只大概看清楚人形,辨认出男女。
林宇辰想起前些年,也是这般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被君浩拉着来看灯会,然后,一路走来,从街头走到街尾,无数的女子向他们扔香囊,丢手绢,那股子胭脂味,堪称永生难忘!那香囊砸起人来还挺疼的……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前,林宇辰带着斗笠,斗笠上白色的轻纱长及膝盖,别说是脸了,连男女都快无法辨认了……
林宇辰领着夏攸苒进了二楼的雅间,漠雨守在门口。
雅间内,君浩盘腿坐在靠窗的小榻上,悠哉游哉地自酌自饮。漆漆站在旁边。
林宇辰摘下斗笠递给夏攸苒:“明哲还没到?”
君浩一挑眉:“他?等着吧,急什么。这一路上他们还要腻歪一下呢,对了,公主和王爷也会来。”
“啧,麻烦。”林宇辰摸了摸耳垂,有些不悦。
等公孙明哲一行四人到达雅间的时候已经到午时(中午十一点)了。林宇辰和君浩下了几盘棋后,兀自抱着枕头在小榻上打起瞌睡,君浩拉着漆漆继续下棋,夏攸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干脆出门左拐和漠雨唠嗑去了。
到了酉时过半(晚上六点),街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还愿灯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夏攸苒和公孙安歌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放飞自我冲到人流之中去。
皇后掩唇而笑:“这两个小丫头都迫不及待了,还是快些去吧。”
林宇辰微皱着眉,看着楼下已经变得摩肩接踵的人群:“我就不去了。”
公孙明哲似乎早就料到林宇辰会拒绝,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狐狸面具丢过去:“戴上,一起去。”
林宇辰拿着面具还是有些抗拒。
公孙明哲起身走到他身后:“说起来,宇辰也快成年了,束发也没什么不妥。”说着,便将林宇辰那一头银发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
林宇辰抿了抿唇,也知晓自己不好再推脱,认命地戴上了狐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