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尚都
“确认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上船之前，楚缙将步玲珑留在岸上，再次确认东西的完具性。
步玲珑拖着一古代版旅行箱，叉着腰佯装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呀，你都让我确认两遍了，诶又不是去一年，干嘛这么认真？”
楚缙转身上了船舱，宝蓝色的袍角在晚风中划过一道温柔的弧度。他的声音沉闷而有磁性，融在夜色里，竟格外地搭调。“上来吧。”
步玲珑缩了缩肩膀，撇开了视线随之进入了船舱。
这次去尚都一个下人都没带去，空荡荡的船舱，两个人冷冷清清的，怪异的很。
船开始行驶了。幸好步玲珑在现代坐了几回游轮，习水性，也不晕船，但是好折腾。
出发的时候已是凌晨，海面上波涛粼粼，银白的月光笼罩着依旧灯火通明的浮悠城，居然显得落寞。浩瀚的苍穹深幽无边，就像是楚缙的眸子。
步玲珑靠在船窗边吹着海风，楚缙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孤男寡女的局势步玲珑可真是太熟悉不过，可是这一次竟有些紧张。
生病了？不应该呀！
晚风吹得舒适。步玲珑倚在窗台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密密匝匝的阴影，眼角的美人痣还泛着清浅悱恻的氤氲。
楚缙叹一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没动静了，才上前背起步玲珑轻轻放在二楼船舱的榻上。
这样的场景居然是第二次了，这女人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当时本来只是问问，没想到她却爽快答应了，现在想想，这女人的城府还没一个刚出闺的姑娘。
楚缙侧了侧身，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软软的触感，包在手心里小小的，软软的。呼吸渐渐匀称，放轻了脚步离开了厢房。
步氏府邸。
昭水目光灼灼地站在门口巴望着小姐归来。如今已是三更半夜了，路上的行人渐渐松散，可是小姐的影子不曾看到。
“昭水，你家小姐呢？”聂长风刚从宇文府上回来，便看到昭水站在门外，一脸要哭的表情。
“小姐本来答应昭水要一起去尚都的，没想到小姐却撇下昭水一个人走了……怎么办呀，万一……”昭水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目光还望着烛影尽头的每一个身影，越看，越找，越是无边无际的失落。
“尚都？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去尚都？”聂长风顿时眉头紧皱，月光下如水般清澈剔透的眸子开始泛起了滔天大浪，一袭白衣站在夜色里却泛起几丝寒意。
“亥时便走了……说是去尚都避暑，月底就回来，去的人……还有督主大人。”
“督主？”聂长风眯着狭长的杏眸，氤氲着一股森冷的气息渐渐弥漫在空气中，瞬息冻结了周遭的气温。
“小姐她会不会有事？”
“暂且不会……以后，可就不准了。”聂长风挥了挥袖子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背影灰败亦然萧索。“昭水你且看好府邸……我去找小姐。”
“是。”
京城灯火通明，烛影摇红。街道上人群散落，鸟鸣凄清。步氏府邸的牌匾映上了潋滟红光，檀门封锁。
步玲珑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太阳照着屁股发烫，叫了声昭水却无人应，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在去尚都的水路上了。
晃了晃睡到模糊的脑袋，穿好绣花鞋摇摇晃晃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楚缙？楚缙？”
半晌的功夫，门外的甲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楚缙推开房门，脸上明媚的笑意，“喊我作甚？”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发丝墨黑，衬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这幅景象，尚可作诗入画。
“咕噜…咕噜…”步玲珑从痴呆状态中反应过来，红着一张巴掌脸，摸了摸肚子，乐呵呵地道：“我饿了。”
“难道让我来了你就不饿了吗？”楚缙靠在墙上，唇上依旧一副清浅笑意。“亦或者，吃我？”
哇哦真的好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逗你的，且先洗漱完出来，早膳备好了。”
“哦。”步玲珑咧嘴笑笑。
洗漱完伸了个懒腰便看见楚缙站在船鞘上吹风，风染的肆意，连眼角的温柔都能冗在空中。
步玲珑真的觉得心跳好快，莫非………
“啊不会吧怎么可能呢步玲珑你看你就这点儿出息，楚缙可是个太监你怎么可能有逾越之想…”
“在那嘀咕什么呢？”楚缙闻声扭过身来，却看到步玲珑一个人站在厢房门口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小声嘀咕。
“啊？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
看着桌上的一盘儿切好的水果时，步玲珑就瘪着嘴，“没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