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能!”
少年的肩膀紧绷着,指用力地抓住怀的短刀,面孔上仅仅露出来的右眼已然没了平日里的枯寂随意。
一回忆起那个苦痛的夜,旗木卡卡西的胸口就满是疼痛。
地板上满溢的鲜红,那把沾染着鲜血的刀,以及没了声息的人。
“父亲!”年幼的旗木卡卡西吐出两个字后,晕倒了过去。
……
空旷的日式木屋内纤尘不染,袅袅檀香散发出幽幽的香雾,桌案前两人对坐,一大一小,同样的银白色长发,同样的血脉。
旗木白跪坐着,腰背挺直,一袭白衣仿佛将要融入到雪白的墙壁之,他轻轻端起茶壶,为自己的堂兄:旗木卡卡西,沏上一杯茶,而后缓缓开口:
“为了旗木家族的传承,也为了旗木家族能够重新崛起,更为了朔茂伯父响彻忍界的刀术不至于没了传人,我希望你能够将朔茂伯父留给你的刀法秘籍等交给我。”
“不可能。”旗木卡卡西的脸恰似隆冬的湖面,冰冷幽寂没有丝毫生气,“那是,他留给我的遗物。”
“遗物啊。”旗木白捧起茶盏,氤氲的茗烟缭绕,挡住他的面孔,让人看不起他的眼里到底在蕴含些什么。
“白牙短刀,我不需要,只是需要朔茂伯父的…”
“不行!”旗木卡卡西的那只死鱼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持,五指更是绷紧,血色尽皆退去。
“是这样啊。”旗木白长叹一口气,眼眸直愣愣的看着旗木卡卡西冰冻的面容,忽而垂下眼睛,声音低沉。
“既然已经放弃了朔茂伯父的坚持,你还在这假惺惺的做什么?”
一字入一个霹雳,在这幽静的屋内炸响。
“你这混蛋!”旗木卡卡西暴怒,霎时间温暖如春的木屋内犹如九寒冬,隐藏在护额下的那枚写轮眼更是从缝隙绽放出丝丝煞红色的光芒。
“呵呵。”旗木白不屑的轻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个十四岁的天才忍者,准确的说是看着那隐藏在护额下面的写轮眼,嘴里吐出让人不明含义的四个字:“拷贝忍者。”
“白牙短刀,你还拿得起来吗?”旗木白的问题无头无脑,却让旗木卡卡西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
旗木卡卡西,木叶白牙旗木朔茂之子,刀术世家传承之人,在火影后期却只能依靠着友人宇智波带土赠送的一只写轮眼有所名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与其叫旗木卡卡西,不如叫宇智波卡卡西才更为相称。
伤仲永不外如是。
“既然你选择了丢下木叶白牙的名誉,选择放下了旗木家族的责任,那么就不要挡在我等的面前。”旗木白的声音字字刺入旗木卡卡西心底最疼痛的地方。
“我明白了。”旗木卡卡西声音嘶哑,隐藏在面纱底下的嘴唇紧咬,渗出了鲜血。
“那么,多谢了,卡卡西族长。”旗木白的声音再次恢复到先前的云淡风轻,好似先前咄咄逼人的那个旗木白是一个假象。
“族长?或许再过不久就不是了吧。”旗木卡卡西嗤笑,终于抬起眼皮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这个堂弟,一丝不苟的贵族作风,优雅从容以及掩盖在卑谦后面的骄傲。
一个月前,九尾之夜后,自己护送代目火影接受大名的任命;随即带回来了自己叔父的长子,再然后,就是夺去了那个人的刀术传承。那么,再然后呢?
就是自己的旗木家族长位置了吧。
突然间,旗木卡卡西越发的兴致阑珊,长身站起,看了看自己身上墨绿色的木叶制式马甲,再看看旗木白一身白色的羽织上印着的旗木家族族徽,苦笑一声,推门离去。
“我会尽快把东西给你拿过来的。”伴随着推门声响起了卡卡西木然的回答。
“多言一句。”旗木白放下茶盏开口,“那写轮眼,还是还给宇智波家族的比较好。”
“唯有这个,绝对不可能!”旗木卡卡西身体一滞,眼眸满是坚持,少了些许冷漠。
写轮眼对非宇智波血脉的负担,旗木卡卡西自然知道,但要他舍去这个羁绊,绝不可能。
“不好意思,僭越了。”旗木白回复道,笑容依旧优雅。
木屋内,一片宁静。
……
是夜,华灯初上,银月洒出一片清辉。
这是一个甚少使用的会议室,间摆放着的巨大木桌上还残留着点点水渍,这是才粗粗打扫完毕的模样。
暗红色的桌面越过水珠,投射出点点斑驳的红色,恰似鲜血,恰似卡卡西左眼的眼眸。
九盏婴儿臂粗的牛油蜡烛被点亮,映照出四张阴沉的面孔,诡异的是,点点希望出现在这四张阴沉面孔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叮铃铃…”屋外风铃响过,陈旧的会议室木门被缓缓推开,旗木白那一袭白色羽织显露在五人眼。
旗木白眼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歉意的说到:“族长,各位长老,白来晚了。”视线一分一毫地从每一个人面前扫过,最后停留在最正的位置上,哪里是族长的位置,而此刻,那里空无一人,旗木卡卡西懒散的坐在左边,不发一言,眼神木然。
“无妨,这会议室多年未曾进入过了,我等不过是早来片刻而已,人老了,就容易回忆往昔。”开口的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和旗木卡卡西相对而坐,居于族长位置右,面颊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目光却似他腰间那把黑色长刀,锋芒毕露。
“九盏烛火下,加我仅有六人啊,家族落寞了太久了啊。”旗木白从每一盏牛油蜡烛烛火略过,将六张面孔牢牢记在心,九位长老,在旗木家分崩离析的境遇下,仅剩下四位:大长老旗木信;二长老旗木勇;长老旗木拓以及四长老旗木林。
“白少爷,上座吧。”继大长老旗木信开口的是四长老,也就是现今的旗木家官家旗木林,他口里的“上座”不言而喻,是原本属于旗木卡卡西的族长位置。
旗木白眯着眼睛看着烛火下四张快似睡着的面孔,低头轻笑,缓缓退去足下木屐,轻振衣衫,大步向前,站在旗木卡卡西身旁,嘴角微翘。
“族长,请上座。”
会议室内顿时落针可闻,寒风吹进,烛火吃力的在风悲鸣飘摇,缓缓晃动之后裹挟着昏黄地烛光停留,然后燃烧,投射下的影子在极动之后,安静下来。
“卡卡西族长,请上座。”旗木白嘴角笑意灿烂,眼神死盯着正对面的大长老旗木信,分毫不让。
自己的到来,从某些方面对木叶来说算得上是雪送炭,但旗木家的高端战力旗木卡卡西却不能因为一个族长虚位推向对面;但却又不能做徒劳无功。
所以,族长之位,不可取;族长之下第一人,不能让!
“既然如此,族长,上座吧。”旗木信鹰隼般的目光凝聚,最后却只能开口。
旗木卡卡西无奈,只能起身在属于族长位置上跪坐下来,看着左右两边正对着的无人,自己恰似一个傀儡。
旗木白端坐在原来卡卡西的位置上,理所当然的接受旗木林的点头问好,面对着一二位长老,气势不让分毫。
烛火,旗木白右腕银光一闪。
“那么,族会现在开始吧。”大长老旗木信说完这句便垂下眼睑,睡着了似得。
“那么,林叔,在木叶内的旗木一族,除了诸位长老几个孤家寡人,还有人愿意重新捡起旗木这个名字吗?”旗木白毫不犹豫的揭开旗木家族最疼的伤疤。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死后,旗木一族树倒猢狲散,甚至由于旗木朔茂的原因,众多族人在脱离了旗木家族后选择放弃旗木这个姓氏。
由此,旗木一族只剩五人,若无旗木白的归宗,落幕就在眼前。
“二长老之子和我那个孽子,可以回归。”旗木林的声音低沉,所谓的家族,仅剩两户,甚为悲哀。
“这样啊。”旗木白深深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捡了一波遗产,岂料只是一个空壳。
“那么就从头开始吧。大肆收留因为九尾之乱而导致的孤儿,有忍者才能的赐予旗木姓氏;普通人则挂上旗木家族族徽经营商业,这些就交给林叔去办;还有一点就是…”
旗木白沉吟,食指轻扣桌面,眼眸一片冷冽,“前代族长的声誉,该是时候拿回来了。”
“砰砰!!”旗木卡卡西的心脏因为旗木白最后一句话猛烈的跳动起来,眼眸的死气消散些许,看着旗木白的眼神终于有了生。
“你准备怎么做?”旗木卡卡西的声音沙哑了起来。
“不是我要怎么做,而是我要付出些什么,代目火影才会去做。”旗木白的眼神在烛火明灭,昏暗不定。
烛火终于停止了摇摆,会议室内众人的心也平静下来。
“最后一点,至于与各大家族的联系就交给大长老了。”旗木白越俎代庖为整个会议定下基调。
“白暂且就这些建议,族长和各位长老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大长老代替所有发言,眼神终于锐利起来。
“那么,族长以及各位长老,晚安。”
会议散去,徒留下九盏蜡烛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