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笙其实早就将名字想好了。
——“就叫车轮吧。”
“为什么?”
季淮笙怀抱着车轮眼神慵懒地撇她一眼,“没有为什么。”
车轮也朝着沐盼盼瞄了一眼,那一瞬间,沐盼盼竟然感觉它的眼神和季淮笙惊人的相似,而等沐盼盼再一眨眼,又看见它在季淮笙怀里撒泼打滚起来。
那个,不是说好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么?
当晚,车轮就这么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季淮笙的一半床铺,许是觉得季淮笙很有安全感,车轮总是躲在他怀里撒娇,沐盼盼每每看见它,便觉得自己都要开始嫉妒它了。
而每当沐盼盼招呼着也想抱抱车轮时,却总被它傲娇地拒绝。
季淮笙忍不住笑起来,温柔地轻抚车轮柔软的毛发。
沐盼盼:你个色猫
令人胆颤心惊的日子总是来得特别快。
明明考试的时候都没觉得紧张,到了发卷的这一刻,沐盼盼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今早上已经发了其余科目的试卷,现在就等着这节课沈堔的数学成绩好统计分数了。
又回想了一遍做数学试卷时不同于往日头疼欲裂的心情,沐盼盼的心里多了一份底气,但终究还是不足,瘫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季淮笙。
万一真的输了可就没办法继续做同桌了。
似乎接受到她目光里的信号,季淮笙淡淡地说了句,“不会输的。”
有了他这句话,沐盼盼一下子又原地满血复活,相信有了季淮笙这句“祝福”的加持,她这次的数学成绩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上课铃响了,沈堔穿着他黑色的老旧款式的皮鞋,头发梳得整齐利落,他今天穿了一个淡蓝色的衬衣,眼镜受到强光的反射,当他低头后又抬起头时,没被反光镜片覆盖到的眼睛里的目光便好像能看穿你一样。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正在低头翻阅的那沓厚厚的试卷。
不知道是不是沐盼盼的错觉,她总觉得沈堔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
沈堔每次发试卷时都喜欢将学生的成绩当着全班人的面都念出来,而每次他念的顺序都会从倒数第一开始。
而沐盼盼已经不知连续几届当选倒数第一了。
看着他手中拿起了一张试卷,沐盼盼忍不住咽口水,她的心跳得非常强劲,就连自己的耳朵里都只能听见从自己胸腔里发出来的“咚、咚、咚”的声音。
成败就此一举了,她闭上眼睛祈祷着。
一秒、两秒、三秒…
沐盼盼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像极了电影里打了柔光的慢镜头,沈堔动作缓慢地在台上拿起一张试卷,然后嘴巴缓慢地一开一合,声音也缓慢地传进沐盼盼的耳朵里。
沈堔说的是“沐、盼、盼”。
沐盼盼的耳朵一阵轰鸣,像呼啸着的火车从身后擦肩而过,什么都听不清楚,震耳欲聋的汽笛声盖过了一切。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轰然倒塌。
她木木地坐着,看着沈堔一开一合的嘴巴,看着他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却仿佛那目光并不是看向自己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