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陀螺一样转着,忙着物色助理和人打交道,这两天沈一诺过得充实且快乐。
她没想过会在餐厅遇见裴釉,工商局科长是一个稀疏几缕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各种摆脸色,欺负沈一诺是社会新鲜人。
为了能早日审核通过,她忍着恶心劲任他蹭吃蹭喝,听他吹在单位如何有影响力。科长却只字不提她拜托他的事。
沈一诺懵了:遇见的人怎么都这么厚脸皮?
裴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潇洒地解开刚为了见大人物伪装严谨才扣上的白色手工西服纽扣,长腿迈着优雅步伐走到她面前。
“一诺,好些时日不见。”他随意地搭着她的肩膀,顺势坐在她身侧的欧式椅子上,暗红色绒面很快陷进去。
科长眼睛冒光,明知故问:“沈小姐,这位是?”
沈一诺知道裴釉在商场上是颇有影响力的风云人物,很乐意沾他的光:“有商业奇才之称的裴先生。我们是朋友。”
裴釉含笑打量着她,这丫头还真会攀关系,几个月前还对他爱答不理。
科长按捺不住站起来,递了名片:“久仰大名,裴先生少年英才,我们这班老骨头是拍马也赶不上了,还请多多关照。”
裴釉礼貌地接过,却并不交换名片,科长也不尴尬,立即聊表衷心:“沈小姐拜托的事,我必能不日办妥。”
沈一诺端着架子抿了口咖啡:“那多谢了,慢走。”别过脸去和裴釉说话。
那人识趣道:“改日再会。”拿了公文包便离开。
“臭毛病学得还挺快。”裴釉取笑她,颇为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肌肤嫩滑,手感真好。
沈一诺不好意思地笑,谢他解围,“入乡随俗嘛。”裴釉看了眼就随手将名片扔进桌边的小桶里。
“你喜欢海鲜?”裴釉见桌面上牡蛎壳一片狼籍,冰着的龙虾还很新鲜。牡蛎一下一下地颤动,别开了目光,他受不了软体类动物。
沈一诺摇头。靠海而居,用的是鱼油灯,吃的是海鲜。他们是产业链最底层,海鲜都是贱卖的——也就没有寻常人那种海鲜昂贵新鲜的烙印。
裴釉带她上了餐厅顶层,给她介绍纯正的日式料理:“我母亲是一位非常温柔美丽的大和抚子,受母亲影响,我的饮食起居都是日式的。”
沈一诺从他阴郁的眼神中读出追忆怅惘和怀念,这么盛赞他母亲,想必非常爱她吧。
母亲自然非常美丽,而她呢,只是男人的玩物罢了。不管之于自己,郁少安还是裴熠——裴釉绅士地为沈一诺拉开绘着幽兰图的纸门。
窗口的位置闻得见绯色桃花香气。沈一诺换了一身大红色,绣着山河锦绣图的和服,端坐在榻榻米上。乌亮的长发也垂下来,在末端用一根红绸束起来。
裴釉也换了一身日本男子的深蓝色简洁条纹宽大的浴衣,捧着绿茶安静地品茗。
他竟然觉得沈一诺温柔娴静的模样有点像母亲。
妆容精致,身着奢华昂贵和服的侍者拉开门——上面陈列的都是贵族家庭的精致食物,源源不断地送进来,摆满了整张檀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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