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落她的女式遮阳帽。
沈一诺低下头,一只手捂着下腹部,一只手抓紧了栏杆,关节泛着月白色,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有汗水流出。
她下意识地咬唇忍耐,一条血色的细线,苍白的唇。郁少安打横抱起她,把手臂靠近她,“疼就咬着我的手。”
她偏过头去,白色裙子间有血滴落到甲板上。
郁少安眼底都是焦急担忧心疼,这怎么看都像是落胎,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一定。
他把淡蓝色的手巾衔在她唇齿间,柔声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沈一诺摇了摇头,虚弱地微笑了一下。
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邮轮从附近的海港出发赶过来,郁少安单手抱住她,一手抓住直升飞机放下来的软梯。两人很快落到邮轮上。
明明都有做检查,并没看见胚芽的阴影,这个月也没碰她。郁少安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是45天前在公寓落地窗前圆台的白色三角钢琴上,他强了她。
很多时候沈一诺都是半推半就,他就是在强迫。
衣冠楚楚的私人医生楚随风已经安排好了检查。
看着沈一诺被送进手术室,“是受精卵游离引起的宫外孕,概率极低,你们也真是歹运。45天还能保证手术安全。别担心了。”楚随风拍拍他的肩膀。
“我要她健康,以后检查再出现这种漏洞……”他没说,所有医生都打了个寒噤,唯恐沦为乞丐,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直到手术室的灯转成绿色之前,他都一直在门外等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到了火烧云燎烧整片天空的时候,落照笼着她虚弱的脸,透明得仿佛随风而逝。
郁少安抚摩她的脸颊,湛蓝色的眼眸中,一滴透明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咸咸的,他哭了吗?沈一诺费力地想张开眼睛,但是麻醉的药效还没过。
船舱关得很严密,三层窗帘垂落下来。郁少安亲自照料她,从食物,康复疗程,保养都陪着,每日三餐都是他喂的,还会帮她搓澡。
医生说半年之内他们都不能要宝宝。“对不起。”沈一诺窝在他怀里,愧疚道,她之前就有腹痛的情况出现,忍忍就过去了,如果早点发现,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喝粥吧。”他把营养粥吹凉了,试了一下温度,她乖巧地含在嘴里咽下去。
“你一个大少爷,照顾起人来怎么那么专业?”沈一诺疑惑。
“那个小女孩,那个月都是我照顾她的,你是第二个。”郁少安本就继承了他母亲柔和的轮廓,英俊深邃,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温柔。像人鱼传说里的王子。
“你不知道男人都有父爱的冲动,想把女朋友当女儿一样宠爱?能掌控她,主宰她,疼爱她,享受她的迷恋和爱慕。”郁少安将碗放在圆木桌上,把她翻过来,贴着她的耳朵问:“喜欢我强上你吗?”
她一阵颤栗,感觉到一阵凉意,她动了一下,男人开始亲吻她的肌肤。沈一诺讨厌自己不断沉沦在他的温柔里,他这种掌控欲和奴役里,可是他就是让她很心安。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向的女孩子。哪怕受伤,疼痛,她也要他的触碰。
“对不起。”沈一诺翻过身来窝在他怀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认真道歉。
“对不起什么?”郁少安依旧撩拨她敏感的身体,动作里满满的疼爱。
“这半年我都不能给你了。你可以找别人,我不会吃醋。要是厌烦我了,我可以离开。”沈一诺依旧承受着,虽然心酸,可是她想给他留个好印象。
“要是你不能生了,会离我而去吗?”她蹙眉,被他拧疼了,哽咽着“嗯。”
郁少安抬起她的脸颊说:“你老了,丑了,生病了,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别妄想推开我,远离我。”摇晃的水波,他在宣告誓言吗?这个霸道的男人。
“安,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甚至是个有自虐倾向的女孩,我很贱……”沈一诺放开身心地去依赖他。
郁少安只是宽容地接受了,安抚她,“想依恋一个人,你爱上我了,不能说这是贱。我会保护你,所以不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要是再晚一些发现,你会有生命危险!”
“就算,我曾背叛你,你也会原谅我吗?”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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