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了恐怖的死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白露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看重了。
她不想死,至少,不想如此平白无故无所作为而死。
这样的经历,让她更加坚定了,想要回现代的心。
“还有力气同老夫使气,你这小姑娘,就不怕老夫不救你了?”
轻笑了几声,对于白露的态度,老者似是很满意。
“若是,如此,如此的话,那还请老先生见谅了。”
白露趴在床榻上,与老者你一句我一言。
相互挖苦,却又悲怜自嘲。
“既然醒了,也很有精神,老夫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说着,老者的脸上,露着慈祥的笑容。
随之,走至床榻便,手里拿着一壶酒,放置床头柜上。
而后,又取了一盏烛灯,一并放置。
“你指尖的针,若想取出,不想成为残废,就必须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取出。”
“取出的同时,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若是挨不过这疼痛,你心里可清楚,后果是什么?”
当所有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老者坐于床榻便,微笑着问道。
可那微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无非就是死罢了,有什么不清楚的?”
说着,白露深吸了一口气,喘息也是有些不正常了起来。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连说话,都已经吃力。
“我有强烈的生存意识,可并不代表,意识便能战胜一切。我尽,尽我最大的力气,想要存活下去,只要努力了,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白露语气轻松而又坚定,这足以,看出她的决心。
“好,不亏是帝王星选中的人,勇气可嘉,值得一救。”
半敛着眸子,老者对白露,开始有了欣赏。
“老先生过奖了,那就有劳先生替小女拔出指尖的针了。。”
对于老者,白露语气也是恭敬了不少。
她知道,君时戈身份高贵,能请到的人,医术肯定高明。
既然他有心救自己,若是再不近人情,不仅显得她无情,更甚至,会惹怒了老人,不愿救她的命。
“好说,好说。你可准备好了?”
说着,老者对白露挑了挑眉,问道。
沉默片刻,白露象征性点了点头,回答。
“准备好了,来吧!”
听了白露的坚定的语气,老者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尖头细长的夹子,提起酒壶将酒浇在夹子尖上。
随后,又取出一只像极了人皮的手套,戴在手上。
最后,将浇了酒的夹子尖,放在烛火上,烧着
“夜白,打些冷水来。还有,找一块柔软的布,塞进她嘴里,要是咬了舌头,可就麻烦了。”
一系列准备工作做完,老者吩咐着夜白。
夜白在接受到君时戈命令的视线后,不敢怠慢,出了屋子去打水。
“来,咬着。”
从夜白手里接过雪白的棉布,示意白露张开嘴,塞了进去。
“记着,不管有多疼,你都得忍着,决不能让你的意识,被吞没,听明白了吗?”
一瞬,老者神色凝重,交代着。
眼神里,有些不稳定的情绪。
这还是不得不让他担心,这单薄的身子,是否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疼痛。
闻言。
白露点了点头,嘴里喊着棉布,将眼睛闭了上。
瞬间,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抬起白露已红肿不堪入眼的手,靠近右手的肩头夹子,屏气凝神的刹那,夹住了白露一根手指指尖的针,用力一扯
“嗯”
原本闭着眼睛的白露,被这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眶里的眼泪,滚滚而下。
因为嘴里含着棉布,即便是万箭穿心般的疼,她也只能抑制住心中痛苦悲凉的呐喊。
只能凄惨低声的悲鸣,可怜至极。
“这只是第一根,小姑娘,你可千万得受着,若是受不住,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的恐惧。”
看着惨白着脸色的白露,老者不放心,再次警告。
听言,白露微偏了偏头,闭上眼睛。
这无非是在告诉老者,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紧接着,老者再次一根又一根,从白露的指尖,将那深深扎进进去的绣花针,从指尖取出。
而此时,因为有些针扎得太深,让她整只手,都已染满了猩红的鲜血。
白露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棉布虽是起了不让她咬着舌头的作用,可从白露的嘴里,依旧渗出了鲜血。
那雪白的棉布,已染得猩红。
“君儿,她恐怕,撑不住了”
看了看白露的状况,老者惋惜摇了摇头。
随之,对一旁的君时戈,说道。
“她还有意识,师父怎知,她撑不住?”
冷声说着,君时戈的脸上,神情异常凝重。
“她并未咬到舌头,棉布已被鲜血染红,很明显,是五脏六腑承受不住,吐出来的血,若是再扒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老者的话,本是事实。
如此,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遽时,君时戈忽的滚动着木质轮椅,来到白露面前。
看着虚弱得已快失去意识的白露,眉头微蹙,开口。
“白鹭,你听清楚了,你是本王的人,除了本王,没人能可以让你死!”
说吧,伸手取出白露嘴里被鲜血染尽的棉布,丢进一旁的清水盆中。
霎时,一盆清澈的水,犹如天边的夕阳,晕染成红。
而就在这时,君时戈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白露的嘴边。
“咬着!”
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两个字,让意识模糊的白露,微微勾了勾唇。
一瞬张嘴,咬住了君时戈的手臂
遽时,君时戈的眉头,蹙得更深。
一旁的夜白,担忧上前两步,欲是准备制止,却被君时戈一个摆手,命令退下。
“哎,罢了,罢了”
原本处于震惊中的老者,当看到两人眸子里全是坚毅,深叹了一口气,摇头。
最后,再次举起夹子,对准白露手指尖的针,下手
“嗯”
再次,白露疼得眼泪滚落。
喉咙处,是血腥的味道。
而君时戈被白露咬着的手臂,也是鲜血直流
当最后一根针拔出,白露再是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原本微弱的气息,像是停止了,再是看不到她胸口的起伏。
“夜白,快,药箱里,红色瓷瓶,那是续命丹,赶紧给她吃下。”
因为紧张,此时老者也是满头大汗,连喘着气。
君时戈将手臂从白露嘴里取出,看了看那血糊糊的牙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哎,老夫也算尽力了,吃了续命丹能不能醒来,就真的得看她的造化了。”
说着,老者站起了身。
走了两步,来到床柜一旁,收拾好东西放进药箱,提起便朝屋子外,走了去。
“夜白,送师父回紫竹居。”
夜白听言,有些为难。
视线,落在了君时戈的手臂上。
“可是,主子,您的手臂”
“无碍,去吧!”
“是。”
当所有人离开,整个屋子,除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白露外,便是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君时戈了。
黑夜笼罩,除了蚊虫的叫声,寂静得可怕。
良久,视线一直落在白露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君时戈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了起来。
“本王看中的人,即便是阎王,也别想带走!”
说完一刹,转动着木质轮椅,朝外而去
当君时戈离开,茗香慌忙从外跑了进来,脸上的泪痕未能褪去,小声抽泣,开始替白露清洗着染满鲜血的双手
半个月后。
从白露三天后醒来,她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也没敢下床。
其实,背上和臀部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这双手,还没好完全而已。
可茗香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床,依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身子还很虚弱,不宜下床行动。
“姑娘,您已经在凉亭坐了一个时辰了,您身子还很虚弱,奴婢扶您回房间吧!”
闻言。
白露一瞬翻了个白眼。
“哎,茗香啊,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这手都能活动了呢,哪还很虚弱?你可别忘了,医治我的人,可是这天下第一名医,紫竹老人。”
一旁,茗香听言,瘪了瘪嘴。
“姑娘,奴婢不是怀疑紫竹老人的医术,而是您本就伤得很重,身子”
“停,停,停”
像是知道茗香接下来会说什么,白露慌忙叫停阻止。
“我知道了,我的姑奶奶,我服你了还不行吗?”
摇头叹息,白露起身,转身离开了凉亭。
茗香见状,轻笑着紧跟其后。
“对了,最近皇城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白露转头,问道。
闻言。
茗香转动眼珠,思考了起来。
可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所谓的大事。
“姑娘,您也知道,奴婢从不曾出过揽月轩,至于皇城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奴婢还真不知道。”
本是随口问问,白露也未放在心上。
“恩,没事,我”
就在白露刚开口,准备解释,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却听茗香突然哦了一声,开口道。
“对了对了,姑娘,奴婢听洗衣坊的老妈子提及过一件事,说是皇城一家绸缎庄,因为出了特别的衣服新样式,生意突然爆好,好多官家小姐夫人都在他家订制衣服。”
“不过,最近好像因为什么事,正被那些官家的人找麻烦呢,连门,都不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