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林夏打开窗户,伸手到外面抚了抚掉落的反光镜,凑合着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她冲秦川嘟囔了下道,“师傅,刚才砸车的时候,你好歹帮下忙,让他们砸的轻点啊!”
秦川白了她一眼道,“我要是出手,校长出来,还会对你心存愧疚?”
林夏吧嗒了下小嘴道,“我又没让你打死人家,至少你拦着一点,车也不会被砸成这样。要让我老姐看见了,还得把我骂死!”
秦川问她,“婷婷的事情忙完了,你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林夏嘻嘻笑道,“当然是当我的厂长了,待会咱把车送去修理厂,马上去药厂视察去。我和姐姐打赌,一个月就要见效益,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我能不去吗?”
秦川表示很无聊。
林夏踩了下刹车,回头冲着他道,“你怎么能说这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去算怎么回事?”
秦川无语道,“你现在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干嘛总拉着我?”
林夏摸了下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师傅,你长得帅呗!带着你多有面子!”
“你倒是说了句实话!”
秦川干咳了两声,一脸没出息地被林夏收买。
好久没被一个měi nǚ称赞过了,这感觉真好。
秦川盯着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很快就要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到时候非把这些妞给迷死不可。
林夏得意的哼着小曲,已经抓到了这个自恋师傅的软肋,没事多拍拍他的狗屁,让他干嘛都没问题。
她把车开到了4s店里,办完手续,带着秦川坐了出租车去了药厂。
在路上,还给药厂的厂长许方良打了个diàn huà。
她姐姐说的不错,出租车开车过去后,林夏终于见到了这个破败的小厂。
这厂子坐落在城北的老工业区,四周的厂房,要么就是破产了,要么就是在破产之中。
一到这地方,房屋都变得低矮了起来。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排排老旧的民房,与其他三面的发展截然不同。
在计划经济时代,这里曾是西京市的骄傲。
什么轴承厂,纺织厂,化肥厂,全都是容纳万人的大厂子。
现在落魄至此,连林夏都感觉唏嘘不已。
落魄就落魄,因为各种原因,转型还慢,所以才造成了目前的情况。
老年人,总是没有年轻人转型快。
出租车在厂门口停下后,林夏和秦川付账下了车。
门口站着一排穿戴整齐的工人,领头的上下打量着她们,上前问了句,“您好,您就是林二xiǎo jiě吧?”
他四十岁上下模样,脸庞消瘦,带了个眼睛,看着很是成熟稳重。
“对,我是!”
林夏和他握了握手。
他高兴介绍了下,“林二xiǎo jiě,我们前两天就收到董事会的通知了。我叫许方良,是这里的厂长。欢迎你接手这个厂子,带着我们闯出一片天地!”
“你好,许厂长,带我先去参观下生产车间吧!”
林夏没有太多的客套话,直接切入正题。
许方良皱了皱眉道,“二xiǎo jiě,大家对你的到来都很高兴,专门还给你准备了欢迎会呢?”
“参观完再欢迎吧!”
林夏笑了下,带着秦川往厂子里走去。
许方良没想到,林夏还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急忙冲着门口的工人招了招手,大家把早就准备好的锣鼓,铜锣敲了起来。
这仪式,估计经常搞,大家都很熟练。
进厂后,许方良带着一队厂领导,在前面给林夏介绍着情况。
这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厂房,低矮的围墙刷着白漆,上面都长满青苔。
唯一入眼的就是里面的松柏,长得相当茂盛,看着有些年头了。
有的墙上还写着,“大干苦干三百天,为共和国生日献礼!”
“人有多大胆,药有多大产!”
里里外外,不管是厂房还是工人,全都充满了计划经济时代的烙印。
“二xiǎo jiě,咱这厂子是九十年代改制的。那时候被林氏集团收购,改制后可是红火了一阵子。生产出来的药品,那可是供不应求。我就是那时候进了厂里,从一名技术员一直熬到了现在!”
一行人到了办公楼的下面,许方良看着这栋老旧的大楼,心中满是感慨。
林夏好奇道,“那后来为什么不行了呢?”
许方良搓了搓手心,干笑道,“这些年,经济变化的速度太快。集团把重心都放在了房地产上,对药厂的投入连年较少,也就逐渐错过了转型期。咱们现在就是拿小帆船,跟人家的军舰去拼,不落后也不行啊!”
林夏皱眉道,“没道理啊,要是药厂有利可图,集团也不可能把资金全部挪用啊?药厂的利润,不比地产业小多少啊?”
许方良干咳了两下,心道这个二xiǎo jiě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挥挥手,让其他领导先去职工食堂等着,由他一人陪同林夏参观。
等人群都走后,他才开口道,“不瞒二xiǎo jiě,那时候的投入确实不小。
但是后来林国成林总接手这个厂子,把他妻子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了进来。什么财务,后勤,都归了他们掌管。
这些人,吃拿卡要,样样都在捞钱,根本不替咱们厂子考虑。
比方说跑xiāo shòu,别的业务员每个月就报销三千块的补助。换成林总的亲戚,可以报销一万。
就这样,财务出现亏空,便把研发资金给挪用。
研发部没有资金,也就没有能与其他药厂抗衡的新药研发出来。
没有新药,市场部就推广不出去。这样形成了恶性循环,把厂子就拖垮了!”
林夏已经看过了厂子的各种数据,与许方良说的大体吻合。
办厂子,开公司就是这样,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一旦形成恶性循环,那就无药可救了。
两个人到了生产部的车间门口,许方良看了看秦川,犹豫道,“二xiǎo jiě,生产车间是无菌的,不允许狗进入!”
林夏笑了笑,冲着秦川吩咐了下,“师傅,对不住了,你到厂子里转转吧!”
秦川本来就不想过来,现在可好,又碰到种族歧视了。
狗怎么了,他现在可比人还干净,浑身不占一粒灰尘的好伐?
林夏这么安排,他也不纠缠,扭头就在厂子里闲逛了起来。
许方良看的一阵皱眉,刚才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竟然听见林夏喊一条狗师傅。
而且,这条狗好像听懂了,扭头走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一脸的疲倦。
当着这个快要倒闭的药厂厂长,处在各种利益关系里,操心太多,还两头不落好。
工人们说他和林家的亲戚勾结,tān wū药厂资金,不管工人们死活。
林家亲戚嫌他碍事,干个什么,他都要从中作梗。
好不容易,天降好事,将药厂的经营人由林国成变成了林夏。
他意气焕发,想跟着林夏重振药厂。
结果,见这二xiǎo jiě走哪都带条狗,怎么看都觉得不怎么靠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