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暗格的由来
实习的时候只是想尽力把这份工作做好，争取早一天转正。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业务本身的熟练程度，同事之间的关系磨合，尤其是在一段时间之后觉得所在部门有不少的问题，这个时候往往也是积极性最为活跃，觉得运行过程中有需要改善的问题，觉得部门的很多工作可以简化或者更为有效诸如此类。
这么做通常都没什么卵用。
遇到一个好一点的领导还能手把手的指导这些难经考量的建议，遇到人品稍微次一点的领导还以为刚转正就想着夺权呢。
在我看来，老孙是个有些固执不通情理的老头。有些外星人违反联合总部的宪法被遣返，我执行的十分坚决，统统遣返。但是有些外星人因为宪法之外的原因被遣返，尤其是听到那些低鸣婉转的哭声，甚至是看到虫族庞大坚硬的外壳之下的忧伤，作为最直接的参与者，我始终无法做到铁石心肠。
这些人可能被拒绝颁发签证、可能因为政治迫害，可能低等星球想在地球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是有些爱好和平的虫族想在栖身，远离本星球的战火，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对地球都无害，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就是外星人版的老实人。
但因为签证的条条框框，他们不得不被遣返回原籍星球。那些原籍星球不愿意接收或者故意拖延的外星人又会被扔到遗忘星球自生自灭。为了确保遗忘星球的这些各种各样的银河系外星人影响整个星系，所有星球签订了一份条约，遗忘星球不允许拥有飞船，这样就确保这些人无法离开遗忘星球。所以这些看外星版的老实人被扔到遗忘星球基本上只能自生自灭。
我不是一个圣母心爆棚的人。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那些善良总是容易被感知。
低等星球有很多种，或是生存条件恶劣，或是战争永不停歇，这些远离文明的星球尽管有着各种原因，但归根起来还是生存，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我和老孙第一次起冲突是遣送一个低等星球的男人。
他是一个类人族。
五个孩子的父亲。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工作几年，用挣来的钱通过星际空间站换购全家生活的必须品。因为不是技术型人才，他只能选择工种危险的工作。我理解成员国为了确保地球人的工作饭碗所设立的严苛条件，他也以为勤劳的工作就能触摸到梦想。
在一次货物运输的途中，车队遭遇恐怖分子的袭击。生死存亡的时刻，为了保护车队和那些一起工作的地球朋友，他拿起武器还击。如果他是一个地球人，他无疑是教科书般的英雄。但他是一个外星人，一个低等星球的外星人，一个外交基本算是摆设的星球，偏偏伤害地球人是各成员国最严苛的限制，哪怕这个地球人是最危险的恐怖分子。
他被遣返回国。
辛苦工作却因为违反宪法无法在地球设置的星际空间站兑换必需品，发放他所在的本球货币基本就和废纸差不多。这毁了他的梦想，更毁了他的希望。那是我转正之后没多久的一次遣返运送，他坐在驾驶位置的后面。
我闷头抽烟。
他低声的抽泣，压抑着又无法控制。他没劫车，也没有尝试暴动，一路上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边摸眼泪，一边低声呢喃着。
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断断续续听懂他说什么。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提醒自己，不要放弃，他的肩膀有更重要的责任，他一遍一遍似乎要把无助的灵魂拉回来。
开车的半途我问老孙，是不是他不反抗任由恐怖分子消灭车队，消灭地球人才不算违背宪法。
老孙沉默了片刻，他只告诉我，规则就是规则，神圣不客违背。
我又问老孙，难道不能把他的佣金换成他所需要的必需品？
老孙又告诉我，这个口子不能开，他让我专心开车，不要这这些所影响，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我不知道老孙所谓的这个口子到底指什么，但那时我只觉得这么做不应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嘀咕老孙，明知道这些是错的也不敢向上头反应这些操作遇到的具体情况。
车子到了面粉厂，全副武装的警卫过来接这些外星人准备登上飞船。他木然的任由警卫一左一右的带着。他嘴里嘀咕着重复的那些话，可眼睛灰败的神色却越发的空洞。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影响，以至于有人喊我的名字都没有听到，还是那人过来拍了我肩膀一把我才反应过来。
萧何。
我在联合总部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