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摆摆手,开心的笑道:“疯子,你将来是干大事的人,别老是做些小女儿态,之前为师一直担心你的出生,不过现在看来却也未必是坏事。”
“其实昨天徐老爷来时,为师便联想到了你的出生,尽管知道自己可能凶多吉少,可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看看能否帮你解决后患,了断因果,可惜,为师终究能力低微,不但没能帮上忙,反而把你引了过去,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为师必定死不瞑目。”
老道士越说脸色越红,林枫连忙抓住老道士的手:“师傅别说了,你好好保重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您不是想看天有多大地有多广吗,我一定带你看个遍,另外,你还没等到我将麻衣一脉发扬光大,成为天下敬仰的林天师,还没享受过作为林天师师傅的荣耀啊。”
老道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竟然有血丝喷出,不过老道士并不在意,反而洒脱一笑:“你别安慰为师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昨天在望山村的时候,死气与阴气已经入侵体内,生机本来就所剩无几,再加上被血色气息吞噬,为师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有些话不说,为师走也走的不痛快,还不如一口气说完,最起码心里舒服了。”
林枫撇过头摸了摸眼睛,不想让老道士看到自己的懦弱样子,却也没有再说话劝阻。
看了眼林枫的样子,老道士笑了笑:“当时为师要和徐老爷等人前往望山村的时候,你小子肯定在心里骂,这老不休本事不行却总是要猪鼻子插葱装象,总以为是正义的使者。”
林枫脸色一红,还别说,真被老道士说中了,老道士也不在意,继续笑道:“其实为师哪有那么伟大,为师这一辈子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把你培养成才,一个是将麻衣一脉发扬光大,至于那种视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高大上思想,还真没有,也没那个能力有。”
说到这里,老道士再次咳嗽了几声,脖子不免有些摆动,结果刚一动就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艰难的抬手摸了摸:“疯子,你小子下手可真狠啊,为师这老脖子都快被打断了。”老道士所指的,就是林枫为了阻止他继续向血池前行时,以手刀砍的那下。
林枫无语,都这时候了,老道士还不忘那自己开涮,当时情况那么危机,下这么重的手都没效果,轻了就更别说了。
老道士把林枫的身世来历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此时已经累得不轻,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看着那张越显苍老却又带着欣慰的面孔,林枫心里很不是滋味,那种至亲即将远离的眷恋感也越来越浓,他从小与师傅相依为命,十几年下来,师傅对他一直关怀备至,可以说溺爱到了极点,尽管他的出身伴随着厄运,可老道士却没有任何嫌弃,这让他感动的同时也焦急万分。
可老道士如今的身体可以用油尽灯枯来形容,生命潜能消耗殆尽,林枫根本无力回天。
看着老道士的面容,林枫沉默许久,这才放轻脚步走出卧室,这一天一夜来回奔波,当时情况危急没什么感觉,可这一放松下来,那种饥饿感瞬间袭来,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浑身无力。
想到这里,林枫下楼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客栈,现在不是饭点,客栈内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店小二在忙前忙后的擦拭桌椅,见有客人来,其中一个连忙迎了上来。
“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切的笑脸相迎。
然而等了片刻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答复,他不禁抬头看了眼林枫,随即发现,这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尽然像要吃人一样盯着他,那种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他全身不自然。
此刻的林枫脑中一片混沌,打从家里出来,看见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林枫的脑子就有些不好使了,那种生命特有的甜美血液气息,伴随着生命能量一股脑涌向林枫鼻中。
被这种气息一触动,林枫的全身细胞好像饿狼一样全部造反了,驱使着他扑向任意一个行人,那种冲动来的非常突兀,好在林枫自制力比较强,这才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来到饭店。
可此时近距离看着那店小二脖颈处的大动脉,林枫可以清晰透过皮肤看到内部滚烫的血液流淌,血液中无形散发出的生命气息都让林枫着迷,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可本能却不断促使他,让他品尝一下生命精华的甜美,尤其是心脏所在处的那一滴生命气息最旺盛的心血。
“客官,您没事吧?”店小二被林枫盯着越来越不自在,后退一步提醒道。
被这声音打断,林枫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狠狠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可刚才那种冲动实在是有点难以克制,他根本不敢在这里多停留,生怕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于是说道:“有什么现成的饭,给我打包带走,两人份。”
店小二转身就跑,刚才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好像被一群饿狼盯着一样,让人心寒。
“该死,难道我生病了,还是怪病?不对啊,我能感觉到,现在的修为和肉身强度都有大幅度提升,不知道比之前强了多少倍,现在这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到底算什么。”林枫站在原地,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到现在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血液如此渴望。
不大一会儿,另一个店小二走了出来,显然是受先前那小二所托,手中用油纸包着几个饼子:“现在只有这些,一共十文钱。”
林枫的目光再次情不自禁盯着对方的大动脉,极力控制颤抖的手接过油纸包,然后扔下一块碎银子转身就走,没办法,他真有点控制不住了,而且他的余光瞟见,刚才伸出的手指甲居然变得尖利许多,完全不是常人该有的,这让他心里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店小二看着狼狈而走的林枫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地上的碎银子,立即笑了起来,这买卖不亏,开心之余却完全不知道刚才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