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者开脉,乃是搏命之招。
术者体内之脉,可分两大短脉与四大长脉。
短脉无脉关,例如晨脉,乃术者第一脉,起着产生并泵送术力之作用;而异脉,则是术者最后一脉,具有沟通术者脉路与外界自然元素之功效。
长脉有脉关,脉愈长,脉关便越多。长脉乃是术力的存储与流动场所,所以亦是战斗之脉。若是将长脉之中的脉关尽数打开,便如拉起那洪水闸门一般,术力将在脉中汹涌奔流,从而使术者段时间内获得超高爆发力量。
但是,开脉亦会加快术力消耗,若非搏命,术者不会轻易动用。
此时,天子却突然萌生出这样一个大胆想法:他要同时打开八条玄脉!
然而,想法从来天马行空,行动却总千难万阻。天子先尝试着打开一条玄脉,他先将小玄关打开,但当他正欲打开大玄关时,小玄关却逐渐闭上了!于是天子转而再去打开小玄关,但那大玄关却缓缓关闭!
如此折腾了数十次,皆是无果。天子虽未气馁,但一旁的月天辉却略显急躁,毕竟他可是将全部赌注,尽数压在天子身上,但天子却是闭目养神一般,再无动静。
“大哥莫要急躁,”二当家月天光双臂抱于胸前,戏谑道,“说不定你这位乘龙快婿,昨晚未休息好,此时正在小憩呢。”
“哈哈哈哈哈!”月天光身旁的月华,一阵大笑。但他那笑声,并非受幽默触动,而是出于附和,所以笑得宛如提线木偶那般,徒有形体,毫无灵魂。
月梨见天子受到嘲讽,柳眉微蹙,纤纤玉手将脸侧银发拢至耳后,嗔怪道:“月华!不许嘲笑姐夫!”
月天辉绷嘴偷乐,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同时,也狠狠怼了月天光父子一次。
留着中分发型的月华,脸上服软,心中却是怨恨。从小到大,月梨都是他心中的仙女姐姐,如今,却被一个外来小子抢走。这无疑伤害了月华的占有欲,于是,他对天子的憎恶,越发强烈。
同时打开脉关,远不如口头所讲那般简单,天子已尝试数百次,都无法顺利开脉。他深深吐纳,稳定心神,总结经验,再做尝试。
既然无法同时顾及两个,便先专注一个,逐个击破!天子缓缓将小玄关完全打开,但小玄关却如一道弹簧门,若不一直用力顶住,便会自动闭合。天子遂调动脉中术力,纷纷聚于小玄关附近,使劲将其顶住。
“呼--”
天子长舒一口气,随即再将大玄关缓缓打开,并用同样的方式,凝聚术力与大玄关附近,将其顶住,防止自动闭合。
霎时,天子第一条玄脉彻底通畅,脉中术力,宛若滔滔洪水,汹涌奔流!一股强悍气劲,自天子身上迸发而出,迅速四散!
呼!
巨大气流,怒扫四周蜡烛,那第一圈的蜡烛,火苗迅速向外侧倒去,“扑棱”乱跳,挣扎一番后,终是熄灭!而第二圈的蜡烛火苗,来回摆动几次后,则是再度挺直腰板,旺盛燃烧。
月天辉紧张的心情终于稍缓,但仍是有些担忧,毕竟,天子开脉之后,仅仅将第一圈的蜡烛震灭,距离月华的记录,尚有很远距离。但开脉便意味着不能久战,天子所剩时间不多。想在如此短暂时间之内,将距离更远的两圈蜡烛震灭,几无可能。
“不错不错,能将第一圈蜡烛震灭,说明大哥女婿已有我儿十分之一的实力。”月天光双手毫无感情地机械拍动着,言语之中尽是不声不响的嘲讽。
月华亦是轻蔑一笑,学着父亲双臂合抱,放于胸前,同时头颅微微抬起,低眼对着静坐的天子,一顿恶狠狠地俯视。
天子并未理会外界纷扰,而是心神专注,逐一打开剩余七条玄脉。他必须赶在第一条玄脉术力耗尽之前,完成剩余七条玄脉的开脉工作。
数息之后,第二条玄脉亦是打开,天子无暇催动玄脉术力,便立马转战第三条玄脉。
呼!
又是一道强悍气流迸发而出,迅速扫向四周。月天辉不由攥紧拳头,紧张而期待着注视着第二圈蜡烛火苗动静。
但天子开第二玄脉时,迸发出的气流强度和第一次相同,所以仅是将那第二圈蜡烛火苗,吹得来回晃动,并未使其熄灭。
“哎!”月天辉不由叹息,如同赌马输掉那般怅然若失。
随后,天子陆续打开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与第七玄脉,每次皆是将那第二圈火苗震得将灭未灭。看得月天辉的心绪,跌宕起伏,由充满希望到甚为失望,失望后又再次充满希望,如此反复,那失望逐渐衍变成绝望,希望也从此一蹶不振,再未重启。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大哥女婿竟是如此锲而不舍!接连试了七次,虽败犹荣啊!”月天光不怀好意地称赞道。
月天辉虽是气愤,但天子接连七次的尝试,皆是无法震灭第二圈蜡烛,他的热情与憧憬,几已磨灭殆尽,所以无力反驳。
终于,天子打开了最后一条玄脉,强悍气势再度自他体内迸发,然而,还是意料之中,并未将第二圈蜡烛震灭。
“哎,腿都站酸了,华儿,我们出去歇歇脚吧。”月天光轻拍月华肩膀,与之一道向外走去。他昂首与月天辉擦肩之际,轻轻说道,“大哥,你应当教导一下女婿,莫为了不可能之事,徒劳死耗,那叫愚蠢!就像某位经营无方的族长一样!”
月天辉拳头瞬间紧握,力道之大,竟发出“吱吱”响声。他听出月天光是在嘲讽自己,毕竟,月族药草贸易接连亏损,他是第一责任人。
“呼--”
天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情甚为畅快。既已打开八条玄脉,那便开始运力吧!
月天辉望了眼天子,见其仍是闭目静坐,未有停意,遂摇头一叹,转身离去。他清楚,玄脉打开之后,脉中术力便会快速消耗,天子方才已连续尝试八次,所以此时必然灯油燃尽,已是强弩之末。
月天辉见女儿月梨仍是坚定期待着,便欲唤她一同离开。
乍然,一股空前强悍的气势,轰然爆开!随即--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道沉重的钟响,蓦然炸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