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锐声响的靠近,从最开始混沌的尖叫,逐渐分解成碰撞、挣扎、咒骂、痛苦的嗷叫,交织着传入耳中,就如一只困兽的悲鸣。
目光微沉,我皱眉一瞬不瞬的看向地面的入口。直至声音溢满这个狭小的空间,方才的两人这才回到房间内。同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团漆黑畸形的物体,估计就是方才的发声源。
之所以说那是“畸形的物体”,是因为在我视线中出现的,就是一团被破布般的物什包裹着的,四肢短小却大腹便便的畸形体。浓密的黑色毛发,将其头部位置覆盖得严实,更让人看不出那是个什么物种。
思索间,地面恢复平常,长桌再次合并。其中一个男人如同扔抹布般,将那团“畸形物体”丢到桌上。那团痛苦的叫了一声,身躯因为碰撞,不受控制的舒展开,只是一瞬,便再次将身躯闭合,蜷缩着,呈防护状态。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我却看得清楚,那被我称之为“畸形物体”的,根本不是什么别的物种,而竟是一个人……
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然而刚才所见到的,确实是一个人类的身躯,只是其四肢不全,手臂与大腿只剩下靠近主躯干的那一节。臃肿的腹部与其干瘦的“四节”搭配,显得异常的诡异,就如在几根树枝上扣了一口大锅一般。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人类的身躯,以至于脑中的影像久久不能褪去。
回顾当前,只见那两人已经将皮裙围上,其中一人手中握着方才在钟楼内拿到的小刀。以现在的场景来看,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打算干嘛。
大脑不由得一窒,即便我与桌上的人没有任何干系,我也不想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无动于衷。然而现实是,无论我怎么挣扎,也动不了身上的束缚,反而被捆扎得更紧,身上的毛孔宛如被嘞得闭了口般,压迫感越发的强烈。
视线中,两人将在桌上的那人固定,拿着小刀的那个人一手按着凸起的腹部,一手举着刀正要下手,却不止为何猛的迟疑了一下。
他将刀递给另一个人,说:“你来吧。”
另一人显然没有想到那人的动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阿尔,你病了?”
“没有。”那个被称为阿尔的人无语的说着,伸手的动作却没有收回。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你盼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这个。”男子疑惑的说着,目光不解的看向阿尔。
“我只是想着,我们为了今天都在努力着,以前练习时也都是我先开的首。为了不让你心理不平衡,偶尔让让你也不是不行。为了将来的大计,我看今天难得的机会,就让你做下第一功臣,也不是不可以。”阿尔说着,面上表情平常得让人看不出一丝他意。
我听着阿尔没头没尾的话,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意思,倒是男子听到阿尔这么说,一脸的激动,就像是中了大奖一般。
他接过阿尔递过来的刀说:“阿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说着,男子便转身跃跃欲试的对着桌上的人,然而那人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之时,阿尔眼底的鄙夷与嘲讽是那么的明显。
他活不久了。我在阿尔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意思。视线从阿尔倒退的脚步,流转到举刀欲式的那人身上。
那人粗暴的扯开遮盖在腹部上的布,本就被腐蚀得残破的布料,因为他的动作,碎裂成了好几半,腐败的纤维以及布料上沉积的灰尘顿时飞得到处都是,皮肤暗沉的肚子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阿尔面无表情的掩了掩口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此时暴露在空气中的圆肚,眼底隐藏的兴奋越发的明显。
那个持刀的男子随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表情嫌恶的吐了口唾沫,而后在看向桌上那个肚子时,同阿尔一般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啊!唔要,久久你,唔要……”桌上那人忽然开口,含糊不清的话语隐约听得是在求饶,身躯也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略干的尘土不断从她挣扎的身躯上掉落,原本还算素净的桌面因为她的动作,立马变得满是泥泞。
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人身上那么多的尘土?我疑惑着,方才那个阴柔的声音冷不丁的再次响起。
它说:“刚才她身上是湿的,所以被甩到桌上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多的尘土掉下来。这里比较干燥,使得土上的湿气都挥发了,因为被拖拽黏上的土没了粘附的力量,所以才会一扯就飘得到处是。”
“你到底是谁?”我想着,目光扫了扫周围,企图发现声源,然而无果。
“难道对方听不到我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在解释现场?!”我想着,表情就像是肯定了这个答案一般。
“别随便肯定啊,这点能力都没有,我还怎么当神仙,只是不想回你罢了。”那个声音就像是为自己抱不平一般响起。
从他的话语中我得到一条消息,那就是对方是一个神仙。
“你是神仙,为什么不救那个人?”我对那人质疑到。
“我是神仙,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好嘛。”那个神仙说着,似是无意的嘟囔了一句说:“何况那还不是个人。”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是指哪方面的不是人。然而我还没有提出疑问,桌前的那人便给我解了答。
他嗜笑的对着桌上那人说:“你再怎么求我也没有用,你该不是忘了吧,你早就已经不是活人了,你都死了十个月了。”
听着男人的话,桌上的那人只知道一个劲的挣扎,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求饶的话,仿佛不曾听见男人的话一般。
“切,一个死人而已,我跟你浪费什么口舌。”男子自顾自的说着一手摸着那个圆滚滚的肚子,一手将弯刀的刀尖垂立在腹顶。
刀锋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森冷的白光,仿佛下一秒这圆滚滚的肚子就要像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在“嘭”响中裂成两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