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身着一袭道衣道冠，白衣猎猎，气质超凡脱俗，宛如天人。
抬手举足间，身与道合，就这般凌空踏来，不带丝毫烟火气。
“没想到，最后却是你一条小蛇，得到了控制灵符。”
器灵望了过来，一双眸子深邃如星辰，不时有万象幻生破灭，道韵自成，仿佛能将楚天看穿。
“说吧，你有何事？”
器灵落了下来，神情古井无波，负手望着楚天。
楚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眼前的器灵，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器灵就站在眼前，却又仿佛不在眼前，如梦似幻，整个人的气机，完全融入天地之中。
不止楚天，身后的小白它们，也是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器灵，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小白，更是心中翻江倒海，因为这器灵所化的人影，给它的感觉，甚至和那九劫道妖的祖先残魂一样，深不可测，不可度量。
“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前辈助我离开此界。”
楚天抬起头，直视着器灵，语气不卑不亢。
“哦，你说，我为何要帮助你。”
器灵却是突然一笑，反问一句。
“恕晚辈唐突，我炼化了控制灵符，按理来说，多少也算是炼化此界的那位大能前辈的传人……”
随后，楚天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看向器灵，因为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他要赌一把，赌这位器灵还会遵守炼化此界的那位大能的意志。
器灵微微一怔，随后身形缓缓靠近楚天，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半晌过后，这才笑着开口：“你不过一介小小妖将，知道的倒是不少。”
“你说的不错，这控制灵符不但是此界的本源枢纽，还是我主人的一缕意志所化。”
“你得到此符，自然也算是主人的半个传人。”
不过下一刻，器灵话风一转，紧盯着楚天：“只是我没有想到，最后得到控制灵符的，会是一头妖兽。”
“你并非人族，我拒绝你的请求，也不算违背了主人的意志。”
炼化此界的人族大能，为了镇压那头血蜥之主，留下这件祭炼多少的宝峰。
不但命器灵将其炼化，更将毕生传承封印在宝峰之内，希望有朝一日传承重现人世。
本来按器灵主人的遗愿，此界的控制灵符自然应该交给一名人族的天才。
却是没有想到，最后控制灵符却落入楚天这条异族妖蛇手中。
“恕晚辈冒犯，前辈此言，在下却有不同的看法。”
楚天听到对方因为他是一条蛇，似乎不愿意出手相助，不由一笑。
“哦，但说无妨。”
器灵并没有因为楚天的言语而发怒，反而生出几分兴趣。
“天地间，人又如何，妖兽又如何，谁得到这道控制灵符并不重要。”
“我不否认，人族比妖兽智慧更高。”
“但圣贤有言，众灵平等，皆有选择超脱本身的权利，关键的并非种族，而是本心。”
“妖兽中，不乏残暴嗜杀者，冷血无情者，但一样也有纯良之辈，有明辨是非者。”
“人族中，也有正邪之分，有一心为公者，有无愧于心者，但是，其中也不乏人心鬼域之辈，毫无底线之徒。”
“是正是邪，谁又能定？”
“我虽是蛇，但我自认，我的所作所为，无愧本心，所杀之人，大多皆因他们对我起了恶意。”
“有因才有果，他们所种之因，才有了所得之果。”
“也许我所说，在前辈看来，无非是诡辩之言，但我自认，我虽非人族所说的正人君子，但至于，我有我的底线。”
“shā rén者，非兵之罪，而是人心！”
说到最后，楚天更是眸光湛湛，神情隐隐激昂起来。
“你这条小蛇，倒是有点意思。”
器灵听到楚天一通大道理，开始还无动于衷，但后面却也微微动容起来。
特别是那句shā rén者，非兵之罪，而是人心，更是让它多少有点感同身受。
他身为器灵，手中沾染的鲜血不知凡几，杀过的生灵简直可以用尸山血海来形容。
但就像楚天说的，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是一件兵器，在这世间，谁都无法超脱。
“你说的倒有点道理，这个世间是个大牢笼，大苦海，生在其中，生不由己，谁也无法真正超脱。”
“是正是邪，谁又能定……”
“只要无愧本心……”
器灵当然也不会因为楚天一番慷慨陈词，就轻易动摇。
不过之前小秘境所发生的一切，他也都全看在眼底。
楚天虽然出手狠绝，甚至可以说的上冷酷无情，但就像他所说的。
死在他手中的敌人，都多多少少对他生过恶念。
如果那些人有机会，也一样会杀了楚天。
而除了那些死在楚天手中的敌人，那些没有动手的，他也并没有滥杀。
“一条小小的妖蛇，竟然有这般见解，倒是我小瞧了你。”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本来，楚天表现的潜力再如何惊人，在器灵眼中，也不足一提。
他随主人征战八方，活了不知道几万年，见过的天才妖孽多不胜数，比楚天更妖孽的数都数不清。
只是，仅仅一条妖将级的妖蛇，就有这般见识，倒是让他生出几分兴趣。
他到是很想看看，这条小小的妖蛇，最后会成长至何种地步。
“将控制灵符的本源给我吧。”
楚天闻言，也是心下一动，按捺住喜色，将控制灵符的本源交了出来。
其实，虽然楚天自己说的振奋，但心里却是忍不住打鼓。
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说动了眼前的器灵。
灵符本源出现在器灵手中，也不见器灵有何动作，只是随意一拂。
随后，灵符本源变幻，一道道灵阵虚影浮现出来，重新化为原本的模样。
“我的全部力量都要镇压凶魔，不能让这控制灵符完全恢复，不过仅仅让其恢复一次出入的能力，倒可以办到。”
说完，器灵将手中控制灵符还给楚天。
楚天打量片刻，也发现了这道控制灵符虽然又变为原来的模样，不过那些玲珑小阵都十分虚幻，并没有真正恢复。
只有一道玲珑小阵，稍显凝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