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灵记》 084 短兵相接

    门内另有两个人，斜靠在墙角边。一个是梁如冰，另一个看身形应是一位中年妇人。“梁婶婶！”濮蕊墨马上俯下身，坐在了妇人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们来了！”梁如冰喘着粗气，又指着那个陌生人，“还抓住了这个人啊。”

    “你爹呢？”江启晧问道。

    “被另一个人抓走了，那个人韵息可不弱。”梁如冰说，“他在密道之中截住了我。密道狭窄而黑暗，我没能看清他的面容，和他斗了上百回合，都不分胜负。最后不知为何，他冲进这间密室，抓了我爹就逃了，我顾着我娘，就没追。”

    梁如冰又指着陌生人，说：“这个人不是我达洺府的人，不知从哪里来的。我娘说，一直都是他守着爹娘。我刚刚一个没注意，他就跑了，我见他往我们家那个方向跑的，谅他也跑不掉，就没有追。”

    “我们走吧。”江启玥说，“婶婶需要休息。”

    “稍等一会。”梁如冰喘了一会气，“我需要将这条密道断掉，不能让我们梁府有后顾之忧。”

    但是，让江家兄妹长见识的是，梁如冰断掉密道的方法就是用水之韵砌了一座冰墙，将密道从中间截断。“可是这也不安全啊，如果有人用火，还是可以将冰墙毁掉啊。”江启玥问道。

    “你说的就是正确答案。的确如此，但是目前，达洺府内能够毁掉这座冰墙的应该只有你，江启玥。”梁如冰笑了，“只有极纯的火之韵才能毁掉我这用极纯的水之韵砌成的冰墙。”

    “怪不得我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水火不容呢。”江启玥在心里嘀咕。

    “现在还不喜欢吗？”小蘅又开始揶揄了。

    江启玥假装没听见小蘅的话，“现在还不喜欢吗，只能说现在还不讨厌而已吧”，江启玥自言自语。

    梁如冰断后，江启玥带路，一行人等顺利地走到了密道出口。江启玥扭动了门边的开关，暗门一声闷响之后顺利开启。梁如雪就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把形制巨大的刀。

    “娘，哥哥。”梁如雪带着哭腔，声音在发抖。

    梁夫人一把搂过小女儿，放声大哭。“一切都没事了，哥哥回来了。”梁如冰拍着妹妹的后背，接过她手里的大刀，笑了出来，“你把这宝贝搬出来干嘛？这么沉！”

    “我，我。”梁如雪哭得止不住了。“好，别哭了，你做的很好。”梁如冰帮妹妹擦去脸上的泪，“你做的很好。”

    梁如冰将从密道之中抓到的陌生人交给了白鹏，命带下去严加看管。梁如雪陪着梁夫人回到了后院。梁如冰提着大刀，说：“这东西还真沉。”

    “这是你们家的寒星刃吗？”濮蕊墨凑在梁如冰身边，双眼炯炯有神，饶有兴趣地端详着那把大刀。

    “还能是别的吗？就是寒星刃。”梁如冰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宝贝，“也不知道梁如雪是怎么把这东西从父亲房里抱过来的。”

    “寒星刃可好多年没有重现江湖了。”濮蕊墨说，又加上了一句，“我看书里说的。”

    “是的，我都很少见到，今天是第一次上手拿，还真重。”

    江启玥和江启晧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一脸懵。“寒星刃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宝，就像你们江家的金羽凤一般。”梁如冰解释道，“五大家族都有各自的宝物，有的是兵器，有的是灵物。”

    “现在没空说这些，等忙完这一段再细细告诉你们。”梁如冰叫来在门口守着的兵士，“把白如沣带到我房里，我有话要问。”

    白如沣是一个清秀俊美的年轻人，年龄和江启玥相仿，他神色坦然地站在梁如冰等人的面前，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坏人。梁如冰没有让人对白如沣动手，白如沣的衣物整齐而干净。

    梁如冰看着面前这个人，言语中透着一股可惜：“如沣，我和你，从小就是亲兄弟一般的感情，父亲母亲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理由。父亲还在梁景武的手里，你要帮我！”

    白如沣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看着脚下的地面，一动也不动。

    “小蘅，你去探探他的心机。”江启玥忍受不了梁如冰这种语重心长的说教。

    “密道之事，你早就知道了，这条密道不是一日建成的，入口选在你的房间之内，也是经过了缜密的计划。”既然白如沣不开口，梁如冰便自己开始说了，“幕后指使也不必多问，必定是梁景武，这条密道的另两个出口分别是在梁景武的府中和他掌管的税关之中。只是，不知你事先对父母亲被拘一事是否知情。如果你知情，你就该死！”

    “我不知。”最后一句话触动了白如沣，他开口了，“我根本不知道有条密道可以直接到我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它的另一头是哪里，也没有进去过，更不知道老爷夫人就关在地道的深处。”

    “撒谎！”梁如冰的语气变得严厉，“王将军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你打开了密道入口，正准备进去，他便抢先下手把你控制住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今天我是无意之中打开那道门，也打算进去一探究竟，以前从没有进去过。”白如沣并没有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辩驳，还是很坦然地解释着，“如冰哥哥，你知道我对老爷夫人的感情，梁家收养了我，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那，为什么那条密道会在你的房中，为什么你今天会想要进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逃跑？”梁如冰步步紧逼，“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你。这府里的其他任何人做这件事我都可以接受，除了你！可偏偏就是你！”

    “我，”白如沣提高了音量，似乎想争辩什么，但说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梁如冰挥挥手，白鹏走进来将白如沣带了下去。

    “他并没有撒谎。”小蘅的回答让江启玥意外，难道这个年轻人只是个替罪羊，那幕后还有黑手，会是谁呢？江启玥一阵寒颤。

    “如沣哥哥不会做这件事的。”梁如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的房门旁边，“他不会害爹娘，肯定有别的缘故。”

    街上一声巨响，房间里的人都惊到了。

    “我们出去看看，”梁如冰抢先一步跑出了门，“梁如雪，你在家守着，照顾好娘。”

    梁如雪本来已经跟上了，又站住了。

    江启玥以为是濮睿熙的人到了，结果不是。等他们到了发生巨响的地方，发现王必已经受伤坐在了街上，王必身边只剩十余人，被另一拨人团团围住，周围一大群不明就里的民众在旁边看热闹。“你们别进去，他们不认识你们。”梁如冰小声叮嘱了一句，便冲到了最里面。江启玥正准备跟进去，被江启晧拦在了身后。“别急，你们两个，看看再说。”江启晧一手拉住启玥，一手按住濮蕊墨，站在了人群之中。

    “这是梁少爷啊！”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梁如冰，“好久没见到梁少爷了。”

    梁如冰没有答话，只顾着查看王必将军的伤情。王必外伤不重，但是脸色铁青，应该是受了内伤。“少爷，对方很强，不可轻敌。”王必话语如丝。梁如冰脸上的神情嗖地变了。

    “不知是为何缘故，阁下出手如此狠毒。”梁如冰准备让人将王必带回梁府，却被对方阻拦了去路。

    “呵呵，梁少爷心里清楚。”一个身形如同百岁老人，声音却如同年轻男子的身影从人群中站出来，身穿极不合身的宽大兜帽斗篷，将头脸全部遮住了。

    “阁下是哪位？可否以真实面目示人？”梁如冰的语气冷得像冰。“如冰哥哥生气了，”濮蕊墨低声说，“你们俩不知道，别看如冰哥哥平时没个正形，但是发起怒来很可怕的。”江启玥没认真听濮蕊墨的话，她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气。

    兜帽之下的人笑了笑，笑声如同裂帛之声一般：“那，刚刚梁少爷突施奇招，孤身救人，这位王将军，想必是梁少爷声东击西策略中的棋子。你们既是同谋，就是我的敌人，又有何不能出手比试比试呢？”

    梁如冰明白了，来者不善，能将排名第三的王必伤成这样，此人的身手必定不同凡响。

    “王必将军是韵灵王国排第三位的勇士。”江启玥记得梁如冰说过这么一句话。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能在韵灵王国排名前两位的狠角色吗？“不对。”濮蕊墨自言自语，“王必是排名第三位的，排在前第一位的黄莺和第二位的张骥我都见过，绝不会是这个人。”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得到了什么寒玉珏之类的奇异物品，短时期之内让韵息有飞速提升？

    “王将军，我们走。”梁如冰不愿纠缠，亲自搀着王必往外走。对方几个小啰啰试图上前阻拦，都被梁如冰不由分说地掀翻在地。“梁少爷，不要逼我动手！”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梁如冰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