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灵记》 079 冲锋陷阵

    待梁如冰走后，小蘅便坐在江启玥对面，轻轻柔柔地说：“你的感觉很对，我跟着梁夏，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可是却又不能发现我，这个人也不简单。他七拐八拐地，也是拐到了税关。”小蘅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在税关里面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梁景文夫妇的踪影，或许有暗室也未可知。”

    江启玥听了听，又想了想，说：“先这样吧。我们只能提供我们的分析和推测，并不能帮梁如冰做些什么，越俎代庖总不是个事。这件事还必须得他本人和雪熊家族处理。尽管两个家族关系亲密，但我们毕竟还是外人。”

    “那接下来怎么办？”小蘅问。

    “急不来的，我们静下心来再看看。”江启玥答道，“你还是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别看江启玥年纪不大，骨子里却是个淡泊的人。十几年读书生涯里，学校里那种激烈的竞争环境，江启玥始终置身事外，做好自己的事，不管他人的闲事。这当然和景梅外婆以及张骐叶辰的教育有关，也和启玥的个性有关。“有大将风度，或可成大器。”这是景梅外婆评价江启玥的原话，那个时候，江启玥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著名预言提及到的人。

    江启玥知道梁如沐在梁府门外闹个不停，但梁府除了派了几个小厮应付着，没人真正出面解决问题。白晶焦急不安，但是江启玥不让她出去，“你们大少爷吩咐过了，你不许出去。”江启玥安抚着白晶，“来，你帮我去你家如雪小姐的房中拿几本书来，我们一起打发点时间。”

    “好，江小姐想看什么？”

    “就拿你们小姐平时最爱翻的书吧。”

    白晶正准备出去，梁如冰猛地冲进房来，“白晶，你出去跟王必将军帮帮忙，应付一下梁如沐。”他又转向江启玥说，“如果他们俩实在应付不过去，你就出去，记住，目的就是帮我拖住梁如沐的人，时间越久越好。”

    白晶犹犹豫豫地，被梁如冰大喝一声“快去”，便如兔子一般地跑出房去。

    “注意安全，我去去就回。”梁如冰紧跟着出门了。

    江启玥大概明白了梁如冰想要做什么了。

    白晶出去没多久，门口的小厮就来找江启玥了，“小姐，白晶支撑不住了，叫我赶紧来请您出去。”江启玥无奈地摇摇头，“你要帮我啊。”她对小蘅说。

    “知道，肯定。”小蘅答道。

    江启玥掂量着，还是没有带上煤球儿，其实先前的梁子就是因为小肉包结下的，再带上它肯定不是好的选择。“你就乖乖地在家里等着，不会有事的。”江启玥撸着煤球儿的后背，将它放在窝里。小肉包很温顺地躺着，依旧半眯着眼睛。

    梁府门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小霸王梁如沐带着一众全副武装的兵士，在梁府门前摆开了阵势。“就是她！”梁如沐见到江启玥就嚷到，“不要放过她。”那群兵士闻声便将江启玥团团围住。“你说，你作了什么妖法，破了我的箭阵，还伤了我！”梁如沐大声责问，江启玥这才看清楚，小霸王的左耳裹着布，确实是受了伤。

    “这可奇了，我又没有箭，更不知道箭阵是什么玩意，怎么会伤到了你呢？”江启玥不急不躁，和颜悦色地说。

    “你！”梁如沐被顶着说不出话。

    “所以，梁少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闹什么，这根本就是和我们梁府无关之事，如此兴师问罪是不是有些没意思。”

    “你这丫头是谁，敢这么跟我家少爷说话。”梁如沐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呛声道。

    “我吗？无名无姓的梁家小丫头一名。”

    “王必呢，王必怎么不见了，任由这么个小丫头欺负我们家！”梁如沐气急败坏。

    是啊，王必将军呢？刚刚还在的，现在去哪里了？江启玥一瞬间就明白了梁如冰叫她拖延时间的原因了。“王将军有大事要忙，他说，这件小事就交给我处理了。”江启玥轻描淡写地说。梁如冰嘴都气歪了。

    “利箭如雨！”小霸王又一次使出了这一招。本来围住江启玥的大群人一下子便散开了。

    “躲得倒挺快！”启玥心想，这么有默契，看来这群人跟着梁如沐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两天了。

    当箭阵又一次袭来之时，江启玥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凤倦梧桐”生生地升起了一层风墙，将梁如沐一干人等挡在了另一边。但是，让启玥出乎意料的是，当风墙停息、箭阵落地之时，梁如沐领着那群兵士朝着她径直冲来。

    “法技比不过你，也罢，就来简单的。”梁如沐大叫，“你这个小丫鬟，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不好！”小蘅也大声叫。

    见此阵势，江启玥也慌了！白晶赶紧往梁府里跑，“我去找人来。”

    可是，那群人已经近在眼前。

    江启玥转身就跑，拼命地往前跑，只觉得长衫裙十分碍事，便低头将衫裙的下摆撕了一大块，并回头瞟了一眼。就这么一个低头回瞥的瞬间，江启玥看到了一个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场景。

    百十只猫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那只凶恶猫咪的带领之下，叫嚣着向那群人奔去！

    江启玥止住了脚步，煤球儿，这是煤球儿的队伍，小肉包虽不在身边，但还是在守护着她。

    煤球儿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窝，默默地站在了江启玥的前面，看着眼前的猫灵族大军冲锋陷阵。江启玥怜爱地将小肉包抱起来，“还是你们最好，”她知道小蘅能够听见，“还是你们心疼我。”

    在这场局部小战争的较量中，人类明显不如猫灵族的战士们。猫咪采取了群殴的策略，上窜下跳，手挠足踹；人类只能疲于应付，顾头不顾腚，十分狼狈。原先在梁如沐身边狐假虎威的彪形大汉只顾着护着梁如沐，便成了重点围攻对象，身上挂着五六只猫咪，模样无比可笑。

    忽然，有一支两三人的小队伍从远处跑来，大声叫囔道：“少爷少爷，老爷叫我们赶紧回去，快点，快点！”

    “收手吧，族长。”江启玥低头瞄着怀抱里的煤球儿，轻声低语。

    猫咪大队立刻停下了手脚，四处散去。

    “我跟着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语音未落，小蘅就已经跟了上去。

    这时，白晶才带着十余名梁府的家丁冲了出来，看到如此情形，有点懵掉了，说：“江小姐，你一个人就打赢了这么多人吗？”

    “不是，是他们自己撤了。”江启玥说的也是实话。

    这喧闹的一天，终于消停了。江启玥回到江府，发现府中几乎已经空无一人，原来四处可见的府兵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很奇怪啊，刚刚到处找人去帮忙，王必将军的那些兵呢？”白晶也在自言自语。

    “应该没事的。有王将军在，梁少爷肯定也没事。”江启玥并不担心。梁如冰应该抢到了先手，加上王必将军的辅佐，应该没有安全之忧。

    果然，江启玥手中的故事书还没有翻过去两页，梁如冰便从屋梁之上跳了下来，一袭黑衣。

    “你，怎么穿了这一身，这是我家启晧哥哥的衣服。”江启玥瞟了他一样，“你果然比我家启晧哥哥高一点，我的感觉没有错。”

    “我觉得这衣服穿着很方便，也很舒适，看你穿着也很好看。我就找启晧兄弟要了一套。”梁如冰将略短了一点衣袖往下拉了一点。江启玥低头打量了梁如冰的裤子，咦，裤子几乎成了九分裤，看来梁如冰倒还是个长腿男。

    “江启玥，你的感觉是对的，我父母一定在税关里面。”梁如冰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水，“梁景武在税关里安排了重兵，跟着梁如沐来我家的只是一小部分。就算是王将军带人突击税关，仍有一小部分兵士留在银库附近，防卫很严密。”

    “银库？税关里怎么会有银库？梁伯伯和梁婶婶是不是就在里面？”事实超出了江启玥的预期。

    “税关里会有临时存放税银的银库，规模并不大。”梁如冰托着腮，一边说着话，一边撩拨着在桌上打盹的煤球儿，“我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我父母的行踪，但是防卫级别很不正常。”

    “难道是有密室？”江启玥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额？”梁如冰直起了身子，来了精神，“的确是有可能啊，税关一直是梁景武在管理，也不仅仅是税关，达洺府所有和银钱相关的部门都是他在管理。这么多年，税关一直在他的手上，掩人耳目地修个密室想必也不是个很难的事情。”

    “嗯。”江启玥应付着。应该任由梁如冰去思考，自己不应该再说太多。再说，如果真的有密室，相信小蘅很快就能探查到门道，顺利地话，连密室入口都能一起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