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商初妤第一年在将军府过的除夕,也是第一次不在柳府和柳夕粤一起等待新年的到来。晚膳的时候,方雅凌把大家聚集到了一块用膳,只是商初妤、安南霜和千怜雪以妾的身份不能坐在主桌,而是坐在另外的一张桌子。
“三弟,在晚膳开始前我想让你见一个人,也随便让大家都见见。”方雅凌先是对着邶辰煊说道,随后也看了看大家一眼,大概这就是方雅凌聚集大家一起晚膳的原因。
邶辰煊夹了块眼前的八宝鸭,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啊?大嫂,别卖关子了,我都饿了。”邶辰煊看到方雅凌一脸严肃,又带着些许神秘,心里猜想无外乎又是一些令他感到烦心的事情。
“对啊,大嫂,您今日怎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哪位贵人这么重要要在这个晚膳前这个时刻与我们相见?”以秦若宛消息灵通的手段,也没猜出方雅凌要引见给大家的到底是谁。
方雅凌对旁边伺候的丫鬟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从青花瓷板插屏外缓缓地走出一名女子,她一袭嫣红色拖地烟笼牡丹百水裙,外罩锻绣玉蝶麾衣,腰间点缀着青白色流苏绢花,一缕青丝垂在胸前,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双颊若隐若现的红扉感就像冬日盛开的红梅,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砰!”一声,谁手中的碗摔成了碎片?商初妤循声看过去,只见邶辰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全身上下瑟瑟发抖,只是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却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
商初妤第一次看见邶辰煊如此惊慌失措却又难以置信的样子,与自己同一张桌子的安南霜也是捂住嘴巴一脸惊恐的样子,商初妤轻轻地搭着安南霜的手背,“嫂嫂,这是怎么了”
安南霜定了定心神,小声地在商初妤耳边嘀咕了句:“是傅雨涵小姐”
安南霜毕竟在将军府也有十一年了,在座的人之中除了方雅凌和安南霜曾经见过傅雨涵的样貌,也并未有其他人见过她,虽然八年过去了,但傅雨涵的样子还是那样的秀丽可人。
“傅雨涵小姐”商初妤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商初妤看着邶辰煊大惊失色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你你真的是雨涵吗?”邶辰煊好不容易从颤抖的嘴唇中说出这几个令人瞪目结舌的字,虽然整整八年了,可是傅雨涵的样子经常都会出现在邶辰煊脑海中,从来未曾忘记。
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关于傅雨涵的事情,而听得最多的就是邶辰煊为了一个叫傅雨涵的表小姐,一直迟迟不肯成亲,但是听闻在八年前已经病逝了,现在突然听到邶辰煊叫出这个名字时,所有人惊愣失色,甚至觉得觉得毛骨悚然。
那女子缓缓地走到邶辰煊的身边,深情地凝望着邶辰煊,倏然地潸然泪下,“煊是我,我是雨涵。”
邶辰煊摇摇头,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他的眼眶早已发红,“雨涵怎么可能八年前每个人都告诉我说你已经”
“三弟,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事。”方雅凌拉着傅雨涵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八年前那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奉命进宫陪太子伴读,也正是那个时候雨涵患了天花之症而这件事情当时只有老夫人,我和你大哥知道,而如今老夫人也已仙逝”
“天花?!!”众人刹那间惊慌不已,患了天花这种病的人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至今还能活着?
傅雨涵看见大家如坐针毡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家不必惊慌,雨涵并不是鬼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傅雨涵环视了大家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邶辰煊的身上,“我身体一直都不好,但也是一些小病反反复复,八年前的那一天,我突发高热,全身起红色痘疮,随后变成浓疱,那红色的痘子爬满我的全身,甚至蔓延到了脸上老夫人当时即刻为我请来了大夫,大夫诊断后说这是不治之症,天花”傅雨涵说到这里时已经有些哽咽了,只是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没让它流下来。
“剩下的就由我来说吧。”方雅凌看着傅雨涵痛苦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声气,“大家都知道,天花这种病根本没有办法医治,而且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很容易让身边的人也染上这种病,当时连最好的大夫都说没有办法,雨涵的父亲闻讯后也快马加鞭地赶来了将军府,可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忍受着病痛却无能为力。三弟,雨涵不想让你看见她当时的样子,就让我们告诉你她已经病逝了,为了让你死心,她便让她父亲便带她离开了将军府。”
“那为何现在还”秦若宛虽对这突发其来的状况惊讶不已,当年她刚成为二夫人的时候就听闻说将军府有个表小姐刚病逝不久,还因为这个表小姐让临安城有名的邶三少爷迟迟不肯娶妻。
傅雨涵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可是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因为患天花而死,就让家里人对外宣称我是久病缠身而病逝的。当时家中正要为我筹备身后事了,突然有一天,父亲听说关外来了位神医能治天花之症,就花了重金请来了那位神医为我医治。大概是因为雨涵命不该绝吧,我竟然有所好转,只是因为我一直有些旧患,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反反复复。直到半年前,我才得以完全康复。”
方雅凌心疼地握住傅雨涵的手,“是啊,半年前我才收到一封雨涵的来信,我也以为雨涵早已唉,也许是老夫人在天显灵啊,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命不该绝。”方雅凌泪眼朦胧,拿起帕子不停地擦拭泪水。
秦若宛见状也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大嫂,你不用难过,雨涵吉人自有天相啊,历经此劫相信以后都会平安如意。”
秦若宛脸上笑吟吟,她看了看旁边的江书晴一眼,只见江书晴愁眉不展地坐着,一幅黯然**的样子,她知道江书晴的心思,这个“死去”的傅雨涵一回来,江书晴要嫁给傅雨涵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此刻的秦若宛也是愁肠百结,本来来了个商初妤还好对付,但现在这个傅雨涵一回来,估计邶辰煊的心谁也不可能装得下,而且方雅凌在这个时候突然把傅雨涵叫回来,估计也是为了邶辰煊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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