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神情萧索,目光黯然,叹息着缓缓道:“药王谷的人,他们仅仅是在履行一个古老的承诺,而并非是甘愿听从天音阁差遣。”
这倒令宋飞颇感意外。
宋飞问道:“什么承诺?”
这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早被掩埋了的秘密。难怪宋飞不知道。
唐放道:“韩寇当年其实没死,被处决的,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这是天音阁和歌书世家共同的秘密。
韩寇当年竟然未被处决,也就是说,长久以来,江湖中关于他的传说,大多都是不实的了。宋飞不免大为惊讶。韩寇乃武林公敌,无恶不作,人人欲图得而诛之,向来自称是代表武林公义,担负着惩恶扬善的责任的天音阁,费了多大的周折才将其擒获,却又最终只是找了个替死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寇和歌书世家,到底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宋飞道:”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天音阁瞒过天下耳目,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救韩寇,到底为了什么?”
唐放道:“也许,是为了情义。”
“情义?”宋飞更是不解。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和义呢?韩寇之于天音阁,或天音阁之于韩寇,又能有什么情义可言?
“这事说来话长。”唐放目光变得极其悠远,心中正自回想着那早已尘封的事情,“而且极其杂。”
其实,这些秘密本来只有历任阁主知道,唐放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唐放接着道:“当年,天音阁之所以未处决韩寇,是因为一封密信。”
宋飞道:“什么样的密信?”
唐放道:“歌书世家派人送来的密信。据说,阁主当时拆信阅过之后,大为震怒,最终却选择了那瞒天过海之计。信里到底写的什么,无人知晓。”
宋飞道:“想来不外乎就是替那韩寇求情的。”
唐放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飞问道:“但是,歌书世家为什么要替韩寇求情呢?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情和义?”
唐放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一定是韩寇曾有恩于歌书世家,所以歌书世家才会为其求情。后来我觉得,歌书世家为韩寇求情,很可能完全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宋飞恍然道:“其他的目的?你是说七日醉魂香?”
唐放道:“对。就是七日醉魂香。歌书世家很可能就是觊觎韩寇的七日醉魂香。而南宫、歌书、司马三大世家,乃当年的开国功臣,南宫和司马世家立下的是赫赫战功,金戈铁马,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歌书世家则多出谋臣,雄才伟略,足智多谋。天下大定,功成名就之时,歌书世家急流勇退,远离庙堂归隐山林,成了武林第一世家。南宫和司马两大世家,则成了封疆大吏,各自拥兵一方。歌书世家同天音阁向来过往甚密,关系极其要好,对方既然送了信来,天音阁无论是为了情义,或者情面,都不大好拒绝的。药王谷把韩寇要走了。自此之后,歌书世家便许下诺言,只要天音阁陷于危难,药王谷绝不袖手旁观。”
宋飞觉得唐放分析得很有道理,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宋飞暗自思忖了一阵,没想清楚,也就决定不去管了,只问道:“那如何才能够调用药王谷的力量?或者说,天音阁与药王谷之间,可有什么信物为凭证?”这才是目前宋飞最为关心的。
唐放犹豫了一阵,道:“凭证,凭证自然是有的。”
宋飞问道:“是什么凭证?藏在哪里?”
“只有天音阁陷于危难之时,药王谷才不会袖手旁观。”唐放答非所问。
宋飞紧逼着道:“我问你到底是何凭证,藏在哪里?”
唐放冷笑,道:“虎威堂。罗阁主那一幅字画后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