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叶之砚回了王府便不管下人如何劝,直接进了书房,直到夜深才出了房门,他抬头看了看天,月色正浓,照在地上,影影绰绰,他抬脚回了自己院子,却没回房,端着手无意识的在院子里溜达,时不时向墙角处看一眼。
叶之砚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许久之后,复回头看了一眼墙角处,才扭回头想进屋。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又听见树杈之间耸动的声音,他笑了笑,回头看去,就看见墙边的树杈上蹲着一个人。
萧墨被人抓了个正着,倒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大大方方的从树上翻下来,拍了拍手,笑咪咪道:“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猜……今晚王府会遭贼,所以就在此候着了。”叶之砚忍笑道。
萧墨瞪他一眼,“贼说谁呢?”
叶之砚一愣,没搭这句话,岔开话题道:“郡主的桃花酿呢?我还以为今日能一饱口福呢!”
萧墨摆摆手,摆出一副颇为心痛的模样,“没有没有,我就来看看你,没给你带酒,你不能喝。”
叶之砚抿嘴笑了笑,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没那么金贵,喝酒还是可以的,郡主还是拿出来吧,藏得住瓶子,可藏不住香。”
萧墨冲他皱了皱鼻子,“鼻子真灵,拿东西出来,我给你温。”叶之砚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此不拘身份,竟使唤起他来,也不觉得突兀冲撞,只觉得多添了几分有趣。他捋了捋袖子,进屋拿了一套紫砂八角套壶出来。
萧墨赞许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套壶,更觉得这人哪里都好,用的东西都是这么好看。可皇家的东西哪有差的呢?不过是因为喜欢,便觉得这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好的。
两人坐在院子里,等着温酒喝。叶之砚看着萧墨煮水、温酒,一溜动作下来颇为娴熟。萧墨从壶里到了杯酒递给他,颇为期待的问道:“你尝尝?”叶之砚抬眼看她,从容的接过酒杯,浅尝了一点,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郡主的心肝真是当之无愧。”
听到了夸奖,萧墨十分受用,她又给叶之砚斟了一杯,将壶放回去,才有几分小心的道:“你不用老是称我郡主,叫我归仁就好啦,”叶之砚没答话,萧墨悄摸瞅他一眼,才接着道:“或者,叫我阿墨,爹爹娘亲都是这样叫我的。”
又是半晌,叶之砚还是没答话,只捻着手中的酒杯,一口便是一杯。萧墨等了半晌,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动手将剩下的酒都烫了,起身道:“酒都烫好了,你慢慢喝吧。我得回去了,不然……不然锁阳得在书房待一晚上了。”她觉得难堪又难过,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总算是圆过来了。
萧墨转身向着院门走去,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踩在实处,她却觉得每一步都飘忽不定,让她几乎要跌倒。
叶之砚在萧墨说完之后,便一直举着酒杯不再动,他听着她的脚步声从清晰到模糊,一下一下踏在了他的心上。终于,在萧墨挪到门边的时候,他出声道:“墨儿。”
萧墨听到他的话,怔了一下,才笑着回头,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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