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居然在宁侃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我心里一惊!好在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不然就要羞死人了,因为我想起我在铁寨暂住的时候,某天夜里我曾今就在宁侃的房间里邀请他滚床单。“你们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我猛然又问了一句!
“铁寨的防守或许很严密,但是对二大队来说不算什么。摄像头是在你和宁侃回到铁寨前一天装上的。”听二大队长说完我有些古怪地瞄了他一眼。
“你应该会好奇到底是谁占据了那具身体吧?”张梦仪缓缓开口,我则一阵点头,能不好奇吗?简直就是马上就想知道。不是我说,现在占据我身体的人就是个土鳖,身上穿着的那套印着大公鸡的绿色棉衣真是幼稚到了极点,更别说她头上戴着的那个大红色带齿梳的发箍了,在我记忆中小时候所见到女性,不论年龄,不论长短发几乎就是人手必备的。我小时候好像也有过这样一个发箍,但是我嫌箍得耳朵边不舒服就不爱用。
“她并没有占据你的身体,因为那本就是她的身体。”张梦仪的话令人摸头不知脑,但接下来的话才更具有爆炸性:“因为她才是真正的木潇雨,而你不是。”他是那样认真地看着我,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啥意思,我看你疯了吧!我才是木潇雨!”我尖叫着挥动着自己身为松鼠的小小爪子!
“你不是木潇雨!就如我也不是张梦仪!我们有着共同的姓,我们姓姜。”张梦仪把我抓起来,两手抓牢我,但又不至于伤到我,他凝视着我的眼一字一句地说。
我被这个超级大炸弹炸蒙圈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我命令自己蒙圈的脑袋赶快思考,我要对他的话进行反驳。
“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出于同源,你一定能从我的眼中看到真相的,我曾经阻止过你,但是现在你必须找回你遗失的过去。”张梦仪抓着我让我更靠近他的脸庞,我几乎是没有任何选择了,我只能看向他那双黑漆漆的眼。
在妖牢山时,我曾经无意中凝望过他那双眼,在他眼中看到过幻象,只是上次看到的幻象是凌乱的,这次看到的却比较连续了,刚开始浮现的是一家四口幽居山谷其乐融融的画面,接着是被一群面有刺青,头插羽毛,身穿兽皮,手持着弯刀的人狂追的画面,后来女孩受伤拖累了一家人,他们被追上了,一家四口被倒吊在高台之上伴着锣鼓和号角的声音割喉放血。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认定他们就是一家四口,可这就是我最初看到幻象的感觉。严格来说这些幻象的后半部分才是我从张梦仪眼中看到过的,前半部分是在寂静林里看到过的,但是张梦仪说过,那是他穿过寂静林时映射在林中的执念。
幻象并没有到此而终,而是在倒退,又回到了那片幽谷中,那时候他们还是安全的,身为父母的男人和女人在河边垂钓,男孩和女孩手牵着手在浅水区摸鱼抓虾,男孩的技术好,每每手在石头缝里摸过之后都有收获,女孩手笨摸不到鱼还跌坐在河里弄得一身湿漉漉正伤心地哭泣。男孩走了过去将女孩牵起来,把小木桶整个递到女孩手里说:“哥哥的就是你的,别哭。”我看到这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了,原本那么温馨的画面,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我不知道我哭的是什么,可就是很伤心,也许是因为他们后来的结局,也许是我不忍心看到一个家庭的幻灭。
“你再好好看看,看清楚我是谁,也看清楚你是谁。”张梦仪缓缓地声音,就像幻象里河床里缓缓流动的水。
我看着男孩和女孩,我听到他们正在垂钓的父母叫唤着他们的名字:“姜珣,姜宇回来啦。”这个时候我的视线已经从他们身上挪开了,因为女孩忽然间就消失了,那个山谷,那片原野,那条河无论是在哪都找不到了,就连他们的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空空荡荡的山谷,缓缓流淌的河水里只剩下男孩了,就在那么一瞬间男孩的身子在拔高,五官在拉长,他的眼睛没有了眼白变成了漆黑一片。最后他成了张梦仪。一切又消失了,什么幻境都不存在了,我所看到的又只是张梦仪的那双黑漆漆的眼了,我眯起眼睛,因为我看到了身为灵魂的我的面容,与张梦仪有几分相似,额头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所以我们是兄妹,你是姜珣,我是姜宇。”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整个人仿佛已经跌入了冰谷,眼泪止不住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