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怎么样?我问你,你刚才梦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吗?”宁侃问。
“就是一些我生病时发生的事,其余的倒没有了。”我想了想说。刚才的梦虽然是我生病时的记忆,但是倒还不算糟糕,我家老爸老妈,哥哥姐姐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不明白我怎么就把那些记忆都给忘了呢?
梁乃华这时正从电梯里出来,她一双美目在宴会厅一阵搜索最后定格在宁侃和我身上,她贝齿紧咬着红唇显然心头憋了一口气,一手无意识碰到了旁边花架上红玫瑰,涂得跟花一样红的指甲轻轻一掐,娇嫩的花就脱离了枝头,顺势掉落地上,深吸一口气,跨步朝着宁侃而去。
“烟给我!”宁侃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般,梁乃华才在他身后定住身形,他就已经向后伸出了手。然而他却没扭头看看梁乃华俏丽的脸有多黑。
“给!”带着难言的气恼,梁乃华从随身携带的小小皮包里掏出一盒烟来重重地塞到宁侃手里。宁侃依旧没扭头去看她,只是很自然地从我身上穿着的外套里掏打火机点烟。这烟我认识,记得我第一次鬼上身后,宁侃带我到江滨公园晒太阳的时候就点燃过这样的烟。宁侃说过这烟能提神醒脑,对鬼上身有奇效。可关键是现在我可没鬼上身。
“宁大少,说说看,你家姑奶奶的凈海魂石是不是有古怪?”我摇晃了一下宁侃的手臂,使得香烟燃烧时产生的烟都跟着一阵抖啊抖。
“这个晚点再说。”宁侃看着手里的烟说完这才扭头去跟梁乃华说:“谢了。”
“如果你是为你自己谢我就不必了,如果是为我倒不如不说。”梁乃华气鼓鼓地把脸扭到一边。我也知道自己历来不受梁乃华待见,不过也没关系,我这个人没脸没皮惯了,梁乃华再气我都不当一回事,我只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盯着梁乃华因为气恼而高低起伏的胸,梁乃华本就漂亮,如今一身浅绿色的拖地长裙,在这间以淡紫色为主色调的宴会厅里格外惹眼,我尤其还注意到她挽成髻的长发上插着一朵白绿相间的珠花更是让她增添了积分雅致。再转头看宁侃,这个人啊性格不太好有点冷,又不怜香惜玉,连女人都会打,有时候说的话还痞得很,可他对朋友有义气,光这点就能定义为一个好人了,更别说他外貌确实挺养眼的,如果是梁乃华配他还真真的合适呢。
“小文呢?”宁侃的目光从已经烧掉一半的烟上,挪开转而看向宴会厅内。
“对啊!阿文呢?”我也想起了梁乃文,我的目光也在宴会厅里搜索,真的没有梁乃文,秦小花倒还在,就歪在一边的沙发里正打呼噜呢。
“他先下楼了,等会你们忙完了直接到门口,他在那等。”梁乃华说着顿了一下,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我的目光落在了舞台上,舞台上只有宁瑶笙和二大队长了,二大队的另外三个人已经撤了下来。如今就坐在不远出的卡座里,一个在吃东西,一个在喝酒,唯一的那位穿着皮衣的女性则歪头在看我。
舞台上席地而坐的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舞台下的席位里就热闹些了,有些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们开始了交谈,我不改爱旁听的本性,竖着两耳朵在听,这些人无非都在谈论着刚才对凈海魂石的参悟心得,说是心得,其实倒不如是做了一场梦,他们梦到的是他们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记忆,所以有的欣喜,有的悲伤,还有的是惊恐。由此可知,刚才的梦境其实都是过去记忆的重现,经过这样的记忆重现以后,每个人心里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感慨,短暂的交谈后又陷入到沉默中。
在这种沉默中,我听到了旁边卡座传来的哭声,我本想用自己的多眼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试过才知道,身体处于疲软状态是用不了灵慧之眼的。我放弃了,干脆继续侧着耳朵去听,听了一会儿我心里就有数了,是廖芳汀在哭,廖芳汀边哭边说:“霍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快让我老公醒过来啊!”这个霍叔不用想,我也知道就是豁然了。我刚才就好奇,豁然是怎么和廖潜两口子搅和在一起的。
“别急啊,你老公又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没问题,我老公一直在吐白沫,他是不是会死啊,你赶快拿你的生机虫出来啊!要是我老公死了,你别想从我公公那拿到一毛钱尾款!”廖芳汀还在哭呢,连说话都抽抽搭搭地。
“生机虫,用不着,我说你老公没事就没事,你看他现在一柱擎天的样,肯定是在魂石的催动下梦到了些令人爽翻的男女情事而已,等阳精一泄,自然就好。唉!年轻就是好啊,食色性也。”霍然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这些话由一个老流氓说出来是没啥,可旁边听着的人就老大不对劲了。我不由撞了一下宁侃说:“要不你看看去,别真出什么事了。”我当初受伤在廖潜家的仁昌医院修养过,我是欠了廖潜人情的,不管怎样我都不能看着廖潜出事的。
“不用!”宁侃说着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摸了摸身旁那盒烟,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来,然后抬手掀开厚重的布帘说了句:“霍老接烟!”然后手里的那根烟扔了过去。
豁然霍然在那边嘿嘿笑说:“果然还是宁大少有好东西。”接着我便听到打火机打火的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