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离,树影成团,我心里一片凄然。环抱双肩我缩在铁门下,然后疯了一般拨宁侃电话,直到手机没电了也没拨通。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我听着风声伴着虫鸣,我在心里想着这是怎么了。天上的月不会给我答案,风声虫鸣也不会给我答案,我眼睛睁得老大,天上的月渐渐模糊,我脑子里怀念着梁乃文平日一脸的贱样。我也想念宁侃时而冷淡,时而又满是火气的别扭样。他们两个都要平平安安地才好。只要平平安安,哪怕说话再无赖,再利用我都没关系。
我就那样瞪大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天刚亮就有一辆商务车挺在小楼前了。未久,梁乃华扛着梁乃文出来然后上了车,在这期间我有跟上去想问问梁乃文情况,却被梁乃华狠瞪几眼,然后毫不留情地驱赶。跟在她身后稍后出来的是一个满头卷曲白发,体态消瘦,满脸褶皱肤色还白得可怕的老太太,我想这应该就是宁婆婆了。我从她的容貌上可看不出和宁侃有多像。本来就不认识她,说是想打招呼,她也没给机会。她上车前唯一看我的那一眼时双眉还是纠结着的,我猜她是铁定不喜欢我的。
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求她喜欢,她只要保住梁乃文没事就好。
我虽然不求她喜欢可该弄清的事情还是得弄清。我在他们的车发动前敲响了她们的车窗,我说:“我知道梁乃文变成现在这样和我有关,但是你们至少告诉我他到底要不要紧,有没有事啊!还有宁侃他在哪?那个死地又在哪?我等了一夜就想知道这些!请你们告诉我!”我说请不说求,为啥要求!梁乃文和宁侃至少我们是朋友吧!我问问都不行吗?反正这世上的朋友不都是相互利用,也相互关心的吗?如果一个人把你放在心里了,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人,至少对你是有情义的,被利用一下又何妨!原先是我心眼小,是我计较多,是我有即将要被宁侃利用的不甘心!从今以后我把这些不甘心都收起来,我随便他利用,我只希望他要好好的!如果说要求,那么我也只是求宁侃好好的,梁乃文也好好的!
“明哥开车!”是梁乃华的声音,虽然隔着车窗,可我依旧能听出那种冷硬。
“等等,不许开,告诉我!”我拍着车门喊着。汽车已经在发动了!我一急干脆绕到车头前边挡着嘴里喊着:“你们必须告诉我,不然休想走!”就想听到几句话都那么难吗?我脑子一热就豁出去了!就算是螳臂当车又怎样,自己就是挡了!
透过前挡风玻璃我看到梁乃华动了一下,但是宁婆婆扭头过去似乎和她说了什么,她停止了动作,后来是宁婆婆那边的车窗开了。她满头卷曲白发的脑袋从车窗那探出来,她一双老眼自上而下审视了我一番说:“你问了两个问题,但是我只回答你一个你想知道哪个?”
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梁乃文的,一个是关于宁侃的,我想了想说:“我不做选择题!两个我都要知道!”
“丫头!做人不能太贪心!小文和小侃你只能选一个。”宁婆婆的声音微微透出冷意。
“不行两个我都要知道!”我态度坚决。什么叫二选一,我只是想知道两个人是否都安好都不行,还得二选一,搞得跟选对象一样。
“我说了只能选一个,如果你不选,那就一个都别想知道,而且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怕这车从你身上碾过去,哪的黄土不埋人啊,把你给压死了,我就埋在我那片菜地里,让你当化肥也挺好!”宁婆婆说到菜地的时候眼睛就瞅向我曾经去偷过菜的那片菜地!我当时就懂了,她就是那片菜地的主人。后来我更懂了,她那片菜地下真的埋着好多死人骨头。
当时我看她说话的模样很平静,一双老眼眨都不眨的,再说她又极有可能是宁侃的奶奶,谁知道宁侃说一不二且又豪不怜香惜玉的个性是不是遗传自她,所以我再三思量最后决定先问出宁侃的下落,反正梁乃文有梁乃华和宁婆婆在,她们肯定会给他最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