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仍在持续，李炳光摸索着前进，刚才盗猎者的出现，让他忽然担心起来，那些人在逃。李炳光变得十分敏感，此时不是求快的时候，求稳才是首要任务。草原上漆黑与安静，只要传出不和谐的声音，马上就能传到耳中。
两人走进一个小斜坡，算个小盆地，这里的地面在实际地平线下的二十厘米。李炳光借助手机上的指南针，确定东北方向，便继续深入腹地。或许是受到盗猎者的影响，沈燕和李炳光之间少了没必要的废话，只有非说不可，他们才会交流几句。李炳光不仅要负责和沈燕交流，还要注意周围的环境。他变得越来越警觉，只要听到声音，便立即能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个技能，是他在进去漠北后才有的。李炳光不知道是自己无意中开发的潜能，还能受到黄玉加持。总之，这个功能可以帮助他预判方位。
走出小盆地，他们右前方，闪着灯光，就像一直等待他们走出来。是汽车，李炳光听到引擎的声音。车子正朝他们开过来，李炳光拉着沈燕的手，跳回到斜坡下。车子的引擎声听着，稳定有力，比刚才盗猎者开的车，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李炳光从盆地上探出头，是两辆车，一前一后，车的速度不快，他们更像是在观光。而车的后窗逞打开状，里面射出几道强光，在草地上探索着什么，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两艘航行在黑夜里的船只。
车辆在他们正前方停下，不偏不倚，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借助车灯和他们手上的电筒强光，李炳光看到几个穿军装的人。他不得已回头对沈燕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她别出声。这些军人，比普通人要警觉的多，欠有不慎，他们就能通过听声辨位，找到他们的所在地。
其中一个军人在车边不远蹲下来，他在查看草地上留下的痕迹。毫无疑问，他们在追踪刚才那伙盗猎者。李炳光的内心，泛起一丝紧张，他生怕那些人会走过来，他不认为自己能跑得过他们，尤其是在对方还有车的情况下，这茫茫的草原，根本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
另外三个士兵站在一旁交谈，他们手上都夹着一支香烟，烧得通红的烟草，李炳光一眼就能看到，庆幸刚才没有点烟，要不然他们远远就能看到。
蹲在地上的人，仔细地看着，他显得极为认真，大概是推论盗猎者逃往哪个方向。另外三个人，在他认真工作的态度下，就像是过来凑数罢了。一眨眼的功夫，蹲在地上的士兵站起来，向其中一个好大的士兵汇报情况。之间好大的士兵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完后，他朝另外几个人，指了指方向，那几个人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又老了看西南西南面，样子表现得有点不知所措。
由于距离比较远，他们的样子，李炳光不仅看不清，连他们说话的内容，也听不到。原先蹲着的那名军人，接过高大士兵递过来的烟，在车轮边上抽起来。看见他们吞云吐雾，李炳光咽了咽口水，他的烟瘾来了，正如肚子饿的人，看到别人在大快朵颐，便会有吞口水的生理反应。
好大的军人又跟他们说了几句，伸出手指了指盗猎者逃亡的方向。他们便把抽剩的摇头扔掉，各自上了车。车辆再次继续往前开去。
李炳光这下放心了，不过也从另一侧证明，他们必须得赶在军人回来时，走出这个地方。要不然在背后突然出现，他们是完全跑不了。等到车子逐渐远离，灯光完全消失，两个人便走起快步。
“能不能走慢点？”沈燕用抱怨的语气。
“我们得赶在他们回来前，走出他们的巡逻区域。”李炳光边走边说，同时还拉着沈燕的手，沈燕也没有太理会，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脚下的速度所分散。
“你不能确定他们一定会遇见我们。”沈燕说。
“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这些人的巡逻路线，是经过收集，分析得出来的。”李炳光尝试说服沈燕，“而且，这草原上，并不只有他们一个巡逻队，说不上前面还会有更多的，等着我们。”
“我认为蒙古的军人，可能不会这么想。”沈燕说。看样子他也注意到刚才那些军人了。对比李炳光并未感到惊讶，沈燕能有如此警觉性，是受到环境刺激所致，如果没有如此险恶的环境，恐怕对方是什么人，她也不会去理会，更不会去留意是哪国军人。
“我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臂章，没有红色。”沈燕看着李炳光说。的确，就在这些人跳下车的时候，李炳光首要做的事，就是观察他们的臂章，是否有国旗在上面。
从士兵下车，李炳光就一直盯着，直到他们再次上车，仍旧没有发现红色的国旗臂章。李炳光对军服不了解，但自己国家军队的军服，他还是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过好几次。现在沈燕也如此确定，就更加证明他的推论没有错。是的，他们已经跨过边境，来到蒙古了。
李炳光只有一丝的兴奋，因为接下去要面对的巡逻队，可能比他想象中的多，也可能少。他宁愿让自己陷入未雨绸缪的状态。
他记得老朴在记事本上写过，一旦到了漠北，离陶布格勒只有一两天路程。他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他必须给最后回去流出五天的时间，否则不够时间赶回大连，更不够时间帮助王莹解毒。
“那么我们到陶布格勒就还有一天半的路程。”李炳光说，他希望能督促一下沈燕前进的速度。
“一天半，足够了，我相信，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到达。”沈燕说。
“明天晚上？”李炳光不太确定，以目前行走的速度也许可以，但中途遇到的巡逻队，躲躲藏藏需要的时间，绝不比走路的少。
“对，这里巡逻队多的话，意味着会有公路，或许我们可以蹭一下车。”沈燕坏坏地笑着说。
“蹭车？我们不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李炳光想起老朴的警告。
“我说的是蹭车，未必会让车主知道…”沈燕得意起来。李炳光忽然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往边上一拖，两人同时蹲下来。沈燕惊讶地看着李炳光，只见他微微地摇摇头。他指了指沈燕身后，并慢慢地把手从她嘴边移开。
远处有一条公路，公路上两辆车慢慢来过，与照片的巡逻军车大抵相同，后排照出的灯光，在他们眼前晃个不停。两人蹲在地上没有动，看着从年前开过的车辆，目送他们远去。
“有公路了。”沈燕说。
“意味着更危险。”
“只要我们找到过路车，并有好心司机载我们一程，那就足够了，或许不用明天晚上，几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到达。”沈燕在幻想。
“前提要有好心司机。”李炳光提醒道。
“好心司机很多，得用点办法，让他们好心。”沈燕笑着说。
“比如？”李炳光不解。
“比如这。”沈燕指了指自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