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再动怒，他示意两个年轻人到客厅里坐下，还把女子的母亲叫来，也一起坐下。看来刀疤的下马威，还是给得及时，起到了一定震慑作用。明摆着告诉他们，别惹我刀疤，否则有你们受的。寸头也知道，他刚才给那赌鬼的一拳，完全是替这个女孩子出气，如果他们能早点关心她，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模样。
两个壮自然也没有动手，反而是站到门外。刚才还大喊大叫的中年人，不再敢说话，他把女子的父亲，从地上扶起来，到另外一个房间里休息去了。
客厅里剩下女子的母亲、村长，还有刀疤和寸头，四个人围着坐在一块。两个壮汉坐在大门边上，他们负责看好外面的村民，不让他们靠近门前。
刚才驱鬼动静太大，引得四周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所以，村长才特地安排那两个壮汉在门口。女子还在房间里头昏睡，刀疤给她的伤口涂了药，又探了一下脉搏，确定不会有其他事情后，才放心来到客厅。
“你们城里来的人，太野蛮了点，这事做就做了，还动手打人。”没等刀疤坐稳，村长率先发难，只不过换了种形式。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他，发现武力对两人完全行不通后，临时改为讲道理。刀疤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
村长是个秃头，年龄大概在五十岁上下，由于皮肤被晒得黝黑，显得更老。额头上满是皱纹，满嘴黄牙。其中，几颗门牙上，由于长期抽烟，染上烟渍，每次一张口，总能看见几颗黑牙齿。手臂瘦小得像根竹竿似的，寸头还在心中琢磨，要是刀疤刚才那一拳打到他身上，没准两人就成**犯了。
“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把她娶回家，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男人应该负责任，你们说对不对。”村长一边说，一边点头，他的头就跟个节拍器一样，控制着他讲话的节奏。
刀疤觉得十分荒谬，他被村长的话逗乐了。这顺水推舟，一点也不显得自己有多高明。刀疤和寸头都知道，他们村子里，一直想把女子赶走，现在机会来了，怎么样都要把罪名给人盖上，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啃下去。
刀疤觉得他就是个傻子，这老头子没准还被赌鬼洗脑了，或者是他俩达成某种约定。寸头听了话以后，不爽了。“去你妈的，有你这样放屁的吗？”他刚把烟点着，还没吸一口，往边上一丢，唰地站起来，指着村长骂道。村长顿时成了哑巴，他紧张地看着寸头，生怕对方一个拳头呼过来，就像刚才刀疤一样。
门外不远处，蹲着的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朝屋里张望。坐在门边的两个壮汉，回过头看着他，神色有些紧张。他们知道，要是真动起手来，村长首先会遭殃，即便他们能及时赶到，也完全不是刀疤和寸头的对手。刚才在门口的对视，他们就已经明白，气势上自己完全处于下风，这两个人不是平时那种逞嘴硬的人。
“村长，你只听那赌鬼一面之词，就太不像个村长了，怎么能被一个赌鬼操控呢。”刀疤不怕得罪地说。他顺手拉了拉寸头的衣袖，示意他坐下，因为寸头只要站着，村长就没办法专心听刀疤在说什么。
寸头还是站了几秒，才坐下来。“我觉得你还是听听阿姨怎么说。”刀疤指了指，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女人。“你应该问问她，我们在干嘛，她女儿出了什么事，那个赌鬼又是怎么冤枉我们。”刀疤表面上还是很冷静，说完，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女子的母亲神色慌张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村长。接着，她低下头，两手在搓着，刀疤知道，她在犹豫，她在考虑什么。“她什么都”村长话刚出口。“别废话。”寸头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股强硬。不知是不是刀疤和寸头给了她强有力的支持，还是终于良心过不去，想通了。
女子的母亲忽然大哭起来，“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她。”她哭着说。她的本地口音很重，但还是可以听得懂。“你敢说，x的。”房间里的中年人喊道，他快步从房间里走出来。
寸头咧嘴一笑，看着他，没有说话。“都是你，都是你，叫他去看巫医，都是你，你把我女儿害惨了。”母亲大声嚷道，口水甩出了嘴角，脖子涨红，情绪十分激动。
“你敢说，有你好看的。”中年人一直指着她，一边走过来。“怎么，打女人？你要练练手不成？可以找我。”寸头再度从椅子上站起来，嘴上叼着烟。
中年人愣了一下，没敢回答，伸直的手垂了下来。寸头索性把椅子搬到女子母亲身边，翘起二郎腿坐在那。这下，中年人没辙了。“阿姨，有什么就说，有我们两在，村长也在，他会替你主持公道。”刀疤安抚女子的母亲说道，最后那句话，却把头转向村长。“是的，是的，我会替你主持公道。”村长立即应道。
女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哭。屋子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寸头和刀疤吞云吐雾，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又等了一会，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便开口了。
事情的经过，有些意外。由于女人一直无法给丈夫生一个男孩子，丈夫对此很不满，经常辱骂她，骂她没用，连猪圈里的猪都不如。后来情节如大家猜想的那样，由骂发展到殴打。什么事都能成为他出手的理由，赌输钱，喝酒后，还有在外头被人取笑是外公命，他都会回来找老婆出气。还警告她，要是敢去告发，就把她和女儿赶出家门。
某天，村里来了个巫医，据说医术高明，专治各种奇难杂症。小叔知道以后，便去告诉她的丈夫，让带去试试。丈夫便把妻子带上，一起去看巫医。
巫医的衣服穿得很破烂，完全看不出像个医术高明的人。巫医在给两人大概一个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家阴盛阳衰造成的。不过可以借助法术，来达到效果。巫医把这种法术成为“还阳术”，却连半点阳都不沾边。主要是给母体下咒语，服蛊就可以达到了。妻子自然极力反对，而丈夫却容不得她反对。
巫医所谓的“还阳术”，其实一种南洋邪术名为“鬼胎”。用阵法将附近的灵婴招致母体，再辅以阴气极盛的蛊，稳住体内阴气，等到时机成熟，便会转生成胎儿，蛊也会阴气耗尽，被消化在体内。召唤的过程还算顺利，而且召来的还是一对双胞胎。巫医将它们引至女人体内，并用蛊护住胎儿阴气，不至于让灵婴一下吸取太多的阳气。要登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成形。
引魂后的一个月，女儿便来告诉她，说经常看见屋子里，好像看到人。那时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女儿身上，想到自己将要生男孩，不知道多高兴。每隔一段时间，女儿总会苦恼，这么大个人还哭，有时候丈夫赌输钱了，就会打她一顿。她记得女儿在病发前的一天，跟她说过，在房梁上，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老朴把故事说这，便宣告故事结束了。让李梓琳和蒋凯琪，意犹未尽。两人看着老朴，大概意思是，就这样完了。老朴说，这故事当时是他听别人说的，说到这的时候，刚好老朴有事，便离开了，所以没听完。
李炳光站在一旁发呆，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情绪，他想知道那两母女的最后是什么结局，可又害怕结局不是他想得那样。也还好老朴只把故事讲到这里。“这故事，应该挺合你们年轻人的胃口吧！”老朴得意的说。“合是合，可是，听得我都有点抑郁了。”李梓琳抿着嘴靠在蒋凯琪的肩上。
“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蒋凯琪拨了拨额头上的刘海问道。“我以前跑江湖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老朴说。“跑江湖？大叔以前是江湖郎中吗？”蒋凯琪继续问。“差不多吧！帮人看病，也帮房子看病。”老朴笑着说。
“你怎么了？”蒋凯琪问李梓琳。李梓琳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她摇摇头。“傻的，那只是个故事而已。”蒋凯琪安慰道。“我觉得他们两母女好可怜。”她竟然哭了。
这倒是出乎老朴的意料，他和李炳光对视一下。“**，你没事吧！”李炳光问道。“大叔，我想知道那女孩子和她的母亲最后怎么样了。”李梓琳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知道最后结局。”老朴为难的说。
“是啊，大叔也是听来的。”蒋凯琪说。“不要，我就想知道结局。”李梓琳哭着说。老朴又看了一眼李炳光，似乎在向他求助。“编一个吧。”李炳光用嘴型说没有一丝声音。“好吧好吧，我跟你说结局吧！”老朴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这时，李梓琳擦干泪水，又换成了一张笑脸。李炳光心想，长得漂亮就是任性，连大叔都自控不助了。
母亲说完以后，便流下了泪水，一直在怪罪自己。村长听得咬牙切齿，他下令让两个壮汉把那赌鬼抓起来，准备扭送到县城里的派出所，一切都要按照法律处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