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匿陵》 第23章

    外面街道的车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到九点半的时候，基本没有车辆路过此地了。除了公路两旁的路灯，带来些许生气外，其余一片死寂。对面的工地，停工已经有段时间了。若不是现在，李炳光还真没有注意。

    他回忆起，施工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晚上的工地也没有光，连带平时民工住的宿舍，也陷入在黑暗中。整个街道，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朝西北方向望去，远处的办公大楼，零星地开着灯。他们公司所在的十八、十九层早已经没人。李炳光站在门口，抽泣一支烟。老朴睡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

    李炳光想给田佳琪打电话，却又发现不合时宜，想必她应该在忙着重要的事情，不想别人打扰。他伸出手，扇开眼前的烟雾，甩掉脑子里的想法。还是继续夜晚，李炳光喜欢现在安静的氛围，尽管待会要面对一些危险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它们闪烁着。好久好久，李炳光都没有试过像现在一样，晚上出门，看着天空，到底长得什么样。以前读书长用“数不尽”来形容星星，现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能看到的，也就这么十几颗。李炳光想起小时候，抬头看天空的时候，星星是很多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看不到星星了。

    就在李炳光沉迷夜色的时候，一辆车慢慢驶过，来回数次，在街道上转悠。徐新他们要来了。李炳光朝办公室里面喊了一声老朴。车子再次开过来，这次停在仓库区大门。老朴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那辆车。尽管看不到车上的人，李炳光知道，他们一定也在观望形式。

    在确认情况后，车子再次发动，朝仓库开来。随着车子逐渐开近，老朴冷笑一声。李炳光这才认出来，原来是朱经理的车，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找老朴寻仇来了？李炳光当时第一想法。

    车子在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停下，车上下来五个人，除了朱经理外，其余四个人，一个也不认识。只见他们手上都拿有家伙。李炳光看到这阵势，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老朱，这么晚了跑出来，你就不怕你老婆抽你？”老朴抹了抹鼻子笑着说。朱经理啐了一口，他在距离老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朴正康你也够大胆了，给我发短信，找我来这约架。”朱经理仗着人多，说话的劲都不一样了，“还有你，李炳光，鬼鬼祟祟在仓库，八成是想私拿货物出去吧！”

    “贼眉鼠眼，做贼喊抓贼，大晚上带着几个人，操着家伙，四处乱晃，要是警察来了，谁更像坏人？”老朴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感。

    “朴正康，你说话真的很欠。我想打你很久了，只是老吴一直拦着，今晚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不让你吃吃苦头，我都不敢说我出来混了。”说着老朱身后，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拿着尖刀走上来。看见那把到，李炳光的心跳，快到了极限。

    老朴向前一步，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支棒球棍。棍身暗沉，没有光泽，正如老朴此刻冷峻的表情。那两个人竟然犹豫了，以老朴的力气，被这么一棍砸中，骨头不断，也要皮开肉绽。

    另外两个人见状，立即也跟了上来，四个人互相壮胆，就像一加一等于二的效应。这时，李炳光从早已准备好的半截砖块中，随便捡了一块。四人中个子比较矮的一个，拿刀指着李炳光。“你敢。”那人吼道。李炳光二话不说，使劲扔了过去。

    可惜，砖块被矮子躲开。矮子跑了两步，老朴再度往前一步，双手持棍。矮子犹豫了，另外三个人却做散开状。李炳光知道，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在来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对方敢反抗。李炳光捡起另一块砖，怒目横眉看着他们，谁再敢上前一步，他就扔谁。

    平时已经被那些富家子弟小看惯了，今日若在被你们这些三教九流的狗杂碎看不起，他日将如何翻身。李炳光绝不再允许别人指着他的面说他是懦夫。

    忽然，李炳光眼角余光看见，马路上亮起了车灯。接着是引擎声，四辆车一前一后开了进来。是徐新，李炳光知道，今晚要对付的是他们。朱经理站在一旁，一脸茫然，起初他以为是老朴的救兵来了。

    四辆车在卸货区停下，车上下来不少人。李炳光数了一下，一共是15个人。手上拿着明晃晃，泛着光的真家伙。走在最前面的光头，便是徐新。他手上没东西，似乎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脖子上的大金链，两边摆动，在黑暗中仍然有光泽。

    走在前面几个一脸匪气，加上手上的刀，更让人畏惧三分。李炳光看见那天晚上追看他的那两个人，他们也看着李炳光，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笑容。

    朱经理和他的朋友见状，纷纷退让到一边。徐新也聪明，在两拨人相同的距离停下，他先扫视了一眼。“朴正康，我没叫错吧！”徐新粗糙的嗓音响起，“这些人是你叫来的？”他看了一眼朱经理他们，觉得可笑，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朴淡定地拿出烟，拿打火机的手，没有发抖，李炳光好生佩服。“老吴没来吗？”老朴抽一口烟，开口道。“干你屁事。你老几啊？”徐新身边的平头说到。

    “老吴，嘿嘿，你得问问他女朋友了，”徐新看着李炳光说，“没准到开房那一步了吧。”说完，他和手下哈哈大笑起来。

    李炳光怒火中烧，开他的玩笑可以，田佳琪可不是他们这些缺教养的野匪寻开心的。他手上的砖块，握得更紧了。他巴不得马上开战，不说砸中徐新，肯定能砸到一个。但他还是控制住想法，千万不能冲动。

    “这样的话，仓库里面的东西，就不能还你们了。”老朴不慢不紧的说。“x你妈的，我徐新的东西想放在哪，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摆布，上次没把你们俩砍死，真是可惜。”徐新口沫飞溅地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等下就知错了。”站在徐新身边的平头男嚷道。

    老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朱，看他能不能从对话中，意会到什么。老朱的回应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老朴。“这些和这些，都是无能饭桶，”老朴指着徐新身边的人骂道，“你手下的下巴能正常吃饭了？没把他们塞车里一起点了，算你走运。”

    “x你妈的，打我兄弟。”站在徐新身边，上次追砍李炳光其中一个人。他举起刀，就冲过来。没等他靠近，老朴把烟朝他脸上一丢，他用手一档。老朴一棍子甩过去，响起沉闷的声音。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老朱身边的几个朋友，惊恐地看着那人。不知是不是在心中庆幸，刚才没有冲上来。

    老朴这一下，不仅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反而让这些匪徒火气更盛了。各种脏话不绝于耳，手上的刀晃个不停。其中，以那个平头最甚。

    徐新就像防洪堤，挡住身后要向前冲的洪水。这时，老朴向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啐了一口。徐新身后的人，瞬间像点燃的鞭炮，炸开了。

    “我不跟你废话，把图拿出来。”徐新举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安静下来。老朴拍了拍裤带。“有种就让这些饭桶过来拿。”他用棍子，指着平头。平头没等徐新反应，也跑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刀劈，老朴后撤，躲开攻击，没等他来第二下，狠狠地给平头脸上就是一棍。

    平头像腿骨融化，直接躺在地上。李炳光握紧手上的砖头，蓄势以待。双方剑拔弩张，老朴侧过头，看着李炳光，微微点头。李炳光知道，那是一个信号，可他不知道是什么信号。

    “x的，给我砍死他们。”徐新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