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哭丧着脸辩驳:“长官明鉴,茶馆一日客来客往人数众多,小的无能分辨他们每个人的来历。”
大肚子衙役两眼翻白:“那是你的事,与本爷无干。”
另一人翻箱倒柜,把抽屉中的银两搜刮干净。
茶博士叫嚷:“长官,那是小的辛苦钱和本钱。”
大肚子衙役说道:“脏银一律充公。”
茶博士痛哭流涕:“公爷,求你们高抬贵手,与小的留点本钱。”
大肚子衙役冷笑一声:“莫说那点小钱,就是你的茶铺,照样充公!留钱不留命,你挑选一样。”
茶博士嚎啕大哭着走出茶馆。
大肚子衙役说道:“兄弟们,把喝茶的一干人全部带走。”
有年轻茶客急的满脸通红:“官爷,喝茶也犯罪?”
大肚子说道:“你们犯知情不报的罪名。”
年轻人大声抗辩:“官爷,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
大肚子说道:“记账的兄弟,此人狡辩两句,多罚纹银两钱。”
“要得。”记账的衙役大笔一挥,白纸上写下一行黑字。
年轻人急吼:“我……”
大肚子衙役说道:“三钱。你兜里银子多,继续往下说。”
年轻人旁边的中年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儿啊,你少说两句!切莫图一时嘴快,小心祸从口出。”
茶客排住队走出茶馆,他们身上带着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声:“哐当哐当……”
“啪啪!”记账的衙役利索地在茶馆贴上封条。
大肚子衙役叫唤:“时间就是金钱,你们动作都给本爷利索些。”
他特别给白钰几人特别优待,他们轻装上阵,可以自由自在行走。
山谷县牢里面狱同开封的大不相同:建立在闹市中心,开两道门。
远远地,白钰听到牢狱中传来闹哄哄的嘈杂声,放佛一千只鸭子同时叫的正欢。
不断有人从两个牢门中排队进进出出,他们虽是男女有别高矮不同,脸色却一样:家里办丧事似的。
“里面闹bào dòng?”白钰瞥一眼谈笑风生的衙役,浇灭心中的念头。
大肚子衙役开心地和其他押着犯人的衙役打招呼:“老弟,你们今天的收成如何?”
那衙役满脸羡慕神色:“马马虎虎,长兄这趟收获抵我们三天的辛苦。您抽空教教我。”
大肚子衙役笑道:“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下工后咱兄弟喝几盅。交换彼此经历。”
那衙役眉开眼笑:“一言为定,今晚小弟做东。”
白钰进到牢狱,他大大开眼界:“这那是个牢狱啊,分明是个菜市场。”
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官爷,少两分银子吧,我们小门小户的赚钱不容易。”
“不行!少一个子都不行!我们这都是明目标价,人人平等。”
“官爷,你看嘛。我兜里真的只有二钱银子,全掏出来了。”
“去去,穷酸!一分银子一板子。你短缺三钱银子,该打三十大板。”
板子声声响,打得穷人哭爹喊娘。
白钰趁排队的功夫,大致浏览一下牢狱内部情形。
大牢分成四大块,最大的一块是牢笼区,关押犯人用。
当着进人的门,属于审判登记区:犯人在此先登记个人信息和所犯罪名;两名官员当场审判定罪。
对着出人的门是罚款区:犯人在此缴纳相应的罚款,能够交足钱财的当场释放。
两排牢笼中间的是鞭打区:交不起罚款的犯人在此挨打抵数。
大肚子衙役附在审判官耳边说悄悄话。
审判官的目光在白钰几人身上扫来扫去。
“两人鬼鬼祟祟,打什么鬼主意?”白钰心念一动,伸长耳朵倾听。他将大肚子衙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几个油水足,得文火慢慢煎熬。至少能榨出千八两白花花银子。”
白钰脑中跳出四个字:“敲骨吸髓。”他冲着两人微微一笑。
大肚子衙役说道:“笑的此人最傻,你从他身上着手。”
审判官点头不断,那眼神,同饿狼盯着肥羊一样。
白钰五人被判的罪名是殴打朝廷命官的大罪,足以掉脑袋。他们被投入一间狭小的牢笼。
笼里奇臭无比,潮湿的稻草上站满污物。
“猪圈一样的地方能住人?”白钰皱着眉头对押送他们的狱卒说道:“大哥,麻烦你换点干净的稻草,另外撒点生石灰杀杀臭虫跳蚤。”
那狱卒伸出手说道:“一捆稻草二两银子,生石灰一旦五两银子。”
白钰笑道:“好好,麻烦你把所有的牢笼都换上干净的稻草和撒上生石灰。钱财算在我名下。”
狱卒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白钰:“你小子疯了吧?先拿银子来!”
白钰笑道:“大哥,我的银子都已充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不过你放一百个心,该出的银子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另外多给五两,算着辛苦费。”
狱卒凸出一双眼睛:“你说话当真?”
白钰说道:“我们是鱼肉,你们是菜刀。我既然逃不出你们的牢狱,何必说谎自讨苦吃!”
狱卒展开笑脸:“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丑话说在前头,你得孝敬本爷一百两银子。”
白钰说道:“成交。但麻烦你动作快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
狱卒带着一群担着干草和生石灰的百姓进到牢狱中。他打开全部牢门,吆喝:“所有的犯人都站到过道上,谁要是胆敢生不轨之心,老爷们的刀枪可不长眼,到时候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都是自找的。”
白钰眼观六路,寻找那大宅子的主人。他挤到一间关着一家人的牢笼前。
这家人老老少少共十余口;老的年过半百,小的高仅三尺。他们身着白色囚衣,个个愁眉不展。
当中一名长者印堂发黑,面色死气沉沉。
白钰上前寒暄:“小子这厢有礼,老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者观望白钰一样,弯腰作揖:“恩公在上,受小老一拜。”
他身边的众年轻人跟着行礼。
白钰受宠若惊:“老伯折煞小子!请起!众位哥哥姐姐请起。小子受之有愧。”他内心的确感到很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