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说道：“动手。来人啊，在院里烧一堆，找一个大铁锅架上去，再到一桶清水。另外多弄点八角、桂皮、大蒜、生姜放在里面。”
小吏问道：“大人，您的意思，先给他洗洗澡再剥皮么？可是洗澡要香料何用？”
韩愈笑道：“非也。本官的意思，妖精死了，你切成块，煮一大锅汤，犒劳辛苦劳累几个月的上仙和兄弟们。”
小吏喜开颜笑：“多谢大人恩赐，您瞧小的的手段，保证弄出香喷喷的汤汁。”
白钰说道：“妖精心黑，吃了他的肉不会坏肚子吧？”
韩愈说道：“上仙提点的极是！那个割肉的操刀手，你等会煮汤的时候把妖精的五脏六腑挖出来扔掉，肉块记得涮洗干净。”
小吏爽快答应：“没问题，大人，包您满意。”他把菜刀放在妖精的腹部比划：“我从中间动手呢，还是先两头动手？哪种方法剥皮又快又好？”
妖精吓老爷，小的绝不敢说假话。”
韩愈板脸说道：“哼，那最好不过。妖精，本官问你答。本官每个问题只问一遍，你且听好了。第一题，你叫着什么名字，什么水族修炼成精？”
妖怪答话：“小的叫着乌笠，水银貂修炼八百年chéng rén形。”
“此妖怪活八百年，必定吃人无数。”韩愈问：“第二题，你来自哪里？”
妖怪答道：“小的来自碧波湖。”
韩愈追问：“那湖在何处？”
妖怪答：“大人，此湖位于开封府东南方向六百里开外汶上县碧波镇。”
韩愈追问：“很好。第三题，你的同党是谁？隐藏在何处？”
妖怪答：“与小的同来的共有十数名，有名的两个，一是河螺精罗璇，一是黑鱼精黑里乌，他们都已死在红枫湾龙王府。另外都是无名小卒。”
白钰暗道：“黑里乌果真已被他灭口。敖川并未找到黑鱼精的尸体，估计已被他吃了。这妖精连同伴都吃，心肠最为阴险狠毒。”
他插话道：“妖精，你一共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吃人的目的是什么？”
妖怪闪烁其词：“大概五十人左右，具体人数记不清楚。小的吃人为的修炼成仙。”
白钰说道：“害人只能成魔。成仙之道讲究行善积德，抛弃俗世间欲念。妖精，你言不由衷啊。”
韩愈大力拍动惊木，喝道：“割肉的，把说谎的妖精剥皮吃肉。”
一惊一乍是官老爷对付犯人的一种方法，韩愈在唐朝做御史的时候就已经运用自如。
小吏磨刀霍霍向妖精。
妖怪惶恐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万物成仙之路分几种，一种修仙之物有仙缘，得到神仙提点，能够一步登仙，比如八仙中的曹国舅几位大仙；一种是凡人吃了仙丹，白日飞升天界，嫦娥仙子是其中代表；一种是像是白玉大仙这样的，天生具有灵根，生长于仙境，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日夜汲取仙气，因此登仙容易。最差的是小的这种，不过湖中一普通的水族，根基普通，出生不好仙缘差，无法聚集天地精华，又无神仙提点，只能靠吃纯阴的人积累灵气，待到渡劫成功，能够飞升成仙。小的一时糊涂，这才做出伤害人命的恶行，请看在小的修炼数百年不易的份上，饶过我这次，下回一定改。”
“妖怪说的**不离十。”韩愈成神之前对学道修仙很感兴趣，下野后曾长久归隐山林，追求仙道，可惜终究未修成正果，他相信妖怪说了真话，说道：“妖精，本官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开封城皇宫谋害当今天子？”
妖怪叫屈：“大人，冤枉啊，小的绝无谋害大宋皇帝的心思。当年赵皇帝去泰山祭天时路过碧波镇，小的见他身边陪伴着众多未曾破瓜的女子，因此动了歪心思，约上河螺精几个，一同来到开封。他们去了红枫湾龙王府，小的则潜伏在皇城御花园荷花池中，我们里应外合，偷盗宫女享用。”
前些年，赵匡胤路过碧波镇时，被妖怪蛊惑心神，几乎丧身湖中，幸亏上天派来神仙搭救，又得大将军石守信等人舍身保护，这才得以活命；一代常胜将军居然在色相面前栽跟斗，他自觉传到百姓耳中颜面扫地，便封了三军的口。
韩愈虽身为城隍老爷，却未曾听说碧波湖此地，皆是因为文武百官和三军噤若寒蝉的缘故。
开封城中无人说起，白钰当然也不之情。
白钰说道：“妖精，开封府东市的房舍是你烧的？”
妖怪说道：“正是小的放火烧的。”
白钰说道：“你为何这么做？”
妖怪说道：“趁火打劫，掠夺人口和财物。”
白钰问道：“妖精，你得到多少财物？又藏在哪里？”
妖精答道：“小的得来的钱财都藏在御花园荷花池中，埋在污泥中，具体价值几何，未曾算过。”
白钰又问：“皇宫中珠宝无数，以你的妖力，要想取得，好比探囊取物，何必烧毁平民家宅，夺取一点绳头小利。得到的钱财又有何用处？”
妖精回答：“兔子不吃窝边草，小的若偷窃皇宫宝贝，必定会被宫廷禁卫军发掘，我藏身的地点就会被发现。至于小的偷盗钱财的理由很简单，俗人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对黄金白银非常偏爱。”
“这厮到和那些爱钱如命的守财奴一个德行。早知如此，我该在他派水小山鬼偷盗来福镇百姓钱财时就该拿住他。开封府东市失火我也有间接责任。”白钰紧追不放：“妖精，你偷窃钱财怕发现，吃那里的宫女就不怕发现？简直一派胡言！”
韩愈唱黑脸：“拖下去宰了！”
妖精叫道：“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偌大的皇城中成千上万，偶尔消失个把宫女，很正常的现象。皇朝更迭的时代，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千千万万老百姓无辜死去，争斗的双方谁会在意？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世人记住的是名将名相，谁会记得他们脚下踩着的亡魂？小妖和历dài kāi国皇帝将军相比，小巫见大巫而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