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小子拿着小鱼回家,请他娘用买来的油煎炸的两面金黄,着水煮一大碗汤,放几片青菜叶点缀。
卧房中灰蒙蒙,半大小子生病的爹脸色黄中透出青色,他就着大半碗鱼汤吃下小半碗面糊,喘气几声,躺在床上休息,说道:“儿子他娘,我好多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我治病花费不菲,家中的银两所剩无几,以后切莫买鱼肉做给我吃,省点油给儿子吃,他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需要营养。”
妇人脸上的皱纹大半舒展:“儿子他爹,我们已吃过。油是儿子在陶三老板家花低价买的,鱼是他去沟里面捉来的,一个子没花。你身体尚未复原,少说话,躺下好好休息。”
中年男子颌首点头,闭上双眼休息。
半大小子脱下身上湿衣服放在土灶边烘烤,他瘦的两排肋骨松垮垮贴着皮,光着膀子冻得微微颤抖。
妇人脱下外套,披在半大小子身上。
他执意拒绝:“娘,我年轻体壮,身子健旺,您年老体衰,应该多穿衣服。”
妇人说道:“娘身上穿着一件厚衣服,身上暖和。你先穿着,等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母子争执一会,最终母亲得胜儿子落败。
卧房中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半大小子母子对望一眼,双双起身跑进房中查看。
中年男子歪倒床沿上,脸色变得暗黑,口吐白沫,断断续续发出呻吟声。
妇人慌神,扶着中年男子哭喊:“儿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中年男子已说不出话来,他费力摇头,眼神变得涣散。
半大小子打来一盆热水,说道:“娘,你先照顾爹,我上街请大夫。”他说完飞奔出家门。
小半个时辰过后,半大小子背着大夫急冲冲地回到家,他身上冒出热气腾腾。
大夫替中年男子把脉后,脸色严肃地对半大小子母子做交代:“你家主心骨已经病入膏肓,你们准备后事吧。”
妇人拉着大夫的手哀求:“大夫,求您救救我丈夫吧,欠您的药钱我砸锅卖铁还清楚。”
大夫摇头道:“医者仁心。大妹子,我作为一名大夫,岂会见死不救!你丈夫的病,疾病已入骨髓,世上无药可以医治,有钱买不到命,我实在无能为力,”
妇人听完大夫的话,哭的更加伤心。
白娇云双眸含泪,摇着白钰的手说道:“弟弟,你是神仙,你救救他吧。”
白钰说道:“姐姐毋庸着急,你看到的一切全是假象,测试那几人的良心的。”
白娇云破涕为笑:“我看的动情处,光顾着伤心,到把正事忘记。”
半大小子哭着问道:“大夫,你先前不是说我爹爹卧床不起的病因只是得了饿痨病,平时吃的菜少油水造成的,怎么延宕今日功夫拖成不治之症?”
大夫说道:“大小子,先前你爹爹的确得了饿痨病,经过三五个月的精心调理,会慢慢好起来的,至于为何突然转成大病,我医术水平实在有限,三思不得其解。”
他沉吟会,问道:“大小子,难道是你矫枉过正最近给你爹吃大补的药材?使得他虚不受补?导致虚火旺盛,侵害五脏六腑。”
半大小子摇头说道:“大夫,您也知道,我家境贫寒,看病的钱都是向亲友凑来的,哪来余钱买贵重的药物。就是今天天,我按照您的要求,到陶三老板家中买来猪油,煮了鱼汤给我爹爹喝。”
“不该啊。饿痨病人经常喝鱼汤,恢复身体较好的办法,怎么反而要他的命呢?”大夫沉思片刻,说道:“大小子,你去拿买来的油我看下。”
半大小子拿来陶罐,递给大夫。
大夫嗅嗅陶罐,又用筷子蘸一点放在口中品尝。
“猪油中怎么有点苦参味道;嗯,又有白芷味道,掺和羊肉的檀腥味。谁会用中药和羊肉熬油呢?”他吐出口中的油说道:“这油非纯猪油,里面掺和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有种预感,你爹爹病重,全因吃这种油引起的。大小子,我奉劝你一句,这油吃倒掉最好。”
半大小子倒掉陶罐中的油,却无法挽回他父亲性命。
母子两人的哭泣中,白云渐渐地变成灰,最后转为灰色。
云中的房舍和人物模糊不清,直至消失。大铁锅中的发出咕咕声。
屋内气氛沉重,瘦猴脸等人的脸色非常凝重,麻管库和小梁子几个送油的伙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白钰扫一眼众人的脸色,暗想:“看炼油的几名伙计脸色,他们良心未泯。至于麻管库和小梁子几人,是否能悬崖勒马真心悔过,我最后试探一下。”
方脸男子说道:“麻管库,我不干了,请您结工资吧。”
他话一出口,另外的炼油伙计要求麻管库结算工钱。
麻管库急了,露出凶相:“方脑壳,你们想造反吗!”
小梁子使出眼色,几人围住方脸四人,撸起衣袖摩拳擦掌,嘴角发出冷笑。
长脸说道:“小梁子,你们干什么?”
小梁子冷哼:“小六子,你看不出我们的用意?”
长脸年轻气盛,说道:“小梁子,想要打架,尽管放马过来。”
小梁子指着长脸鼻子恶声恶气:“小六子,你个穷鬼,最好老实点,乖乖做完手头工作,不然我打的你躺在床上过大年,砸烂你家大门,叫你家中那对老衰鬼日夜喝北风。”
长脸说道:“小梁子,你敢!”
麻管库黑脸说道:“小梁子,狠狠教训这泼皮小子,让他吃点苦头。”
小梁子举起手,一巴掌扇过去。
“他们几人看样子无药可救。”白钰摇摇头
“啪!”麻管库脸上印上五个手指印。
气氛很尴尬,小梁子呆呆地看着打人的手,迷茫地问一句:“麻管库,您的脸疼吧?”
麻管库火冒三丈,叫道:“他娘的小梁子,你敢情故意打我的!你自己尝尝巴掌的滋味吧。”他左右开弓,双重回敬对方。
小梁子双手捂住浮肿的脸,眼含泪花:“回麻管库的话,很疼。我先回去睡觉。”
麻管库挥舞着双手,冲小梁子几人大喊大叫:“他娘的窝里反,你们这些蠢蛋全都给老子滚回去!”
小梁子数人灰溜溜地回房睡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