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脸看见麻管库脸色不善,试探问道:“麻爷,这东西还煮不煮?”
“扔掉扔掉!伙计们,动作都利索点。”麻管库心不在焉交代两句,返回瓦房中。
白钰和白娇云跟着进入到茅草房。
白钰进来过一次,他早有准备,及时使出仙法护住白娇云的嘴鼻,免得她被臭晕过去。
房门关闭,几人分工明确。
一人烧火,另外三人拿着长柄铁从木桶里舀出白色膏状物放在铁锅中。
白钰瞬间看明白木桶里装的是食物残渣,这些东西来源于酒楼和食铺食客们吃剩的残渣,一般农户买去喂猪。
铁锅中响起呲呲声,待到木桶里面的黄白色膏状物全部融化成浓浓的潲水,几人过滤点其中的食物残渣。
过滤后几次后,几名男子把渣滓通过窗口倒入树林中。
白娇云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山上臭味这么来的。”
滤过的汤水,统统倒进铁锅中熬煮。
白娇云好奇地看着沸腾的汤汁冒出白气,问道:“弟弟,他们在干嘛?”
白钰答道:“他们在炼油。”他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
白娇云又问:“炼什么油?拿来干嘛?”
白钰答:“自然是炼出来卖给老百姓吃啊。”
白娇云双眼瞪得溜圆,尖叫道:“我的天!那么脏的东西能吃吗?”
白钰叹气:“哎,又不是陶三他们吃。老百姓又没有看到这种情形,眼不见心不烦,他们当然吃得下。”
白娇云眉头紧皱,说道:“吃多又脏又臭的油,人轻者生病,严重的恐怕……咳,他们昧良心赚黑心钱,就不怕报应?”
白钰说道:“这些煮油的伙计估计工钱并非很多。银子都被黑心的老板赚进腰包。”
白娇云气愤说道:“陶三真可恶!他不孝顺父母已是罪大恶极,又做出黑心油毒害老百姓,该身受杀头恶报!”
白钰侧目想看一眼白娇云,心想:“姐姐心里善良从未听她说过狠话,这会肯定气急。”
白娇云目光坚定地说道:“弟弟,我们现在到开封府报告冯老爷,捉这些人去治罪。替受害老百姓伸张正义。”
白钰说道:“陶三罪大恶极,麻管库和小梁子几名伙计助纣为虐,他们这些人非教育能够改过,应该交由官府冯大人处置。我们尚未得知几名炼油人的底细,看他们穿着打扮,俱是穷苦人家出生;假如贸然将他们一齐交于冯大人,必定会落得铁索加身,大牢中吃年夜饭。倘若他们都是和雇主一样品行恶劣,倒是咎由自取,假使他们天良未泯,何不挽救一下,也算是行善。姐姐,你意下如何?”
白娇云点头道:“弟弟的做法两全其美,把一人投入牢狱中容易,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感化他们重新做人。姐姐举双手同意。”她说完真的高高举起双手。
炉中火苗正旺,锅中泔油鼎沸。
几人忙完一阵,丢下手中用具,围在土灶边聊天。
短脸男子说道:“今天腊月二十七,今年小年,只有二十九天,算起来离过年仅有两天。麻管库未曾和我们说起,到底何时放假?伙计们,炼完油大家一同要求他明天放我们年假吧。亲人们一定倚门相望,期盼我们回家团圆。”
瘦猴脸说道:“漆二哥提的好意见。我第一个赞同。我来山上已有一年未回家了。好久未与家人见面了。”
年轻的长脸插话:“常五哥惦记家中的娇妻了吧。嫂子胯下的三寸良田一年未得耕耘,定然早长满荒草。”
另外二人哄然大笑,他们平时无聊的时候,靠说说荤段子打发寂寞时光。
“你个二愣子讨打!”瘦猴脸举起巴掌作势要打长脸,被他轻巧地闪过去。
白娇云脸上露出惊诧神色:“弟弟,他们笑啥啊。瘦脸的好凶,年轻人好心地提到他妻子,他便要打人。”
“这……他们闹着玩的。”白钰冰雪聪明的人,一时间被他姐的问题难倒。
方脸中年人嬉笑道:“小六子,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吃力不讨好瞎操心,人家常老五家中妻子的田说不准天天有汉子帮着耕,滑溜溜的寸草未生呢。”
几人笑的东倒西歪。
瘦猴脸面色涨的通红,他眼珠子一转,向方脸抱拳,转怒为笑:“大过年的,小弟祝贺哥哥。”
面对他突出其来的道贺,方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常老五,我天天忙得牛一样,吃的比猪差,哪有什么好祝贺的?”
瘦猴脸一脸坏笑:“兄长可喜可贺啊!你今年回家过年时,嫂子为你添一名胖儿子呢。”
“我老婆什么时候怀上了?”方脸愣神一会,醒悟过来,骂道:“死常老五,变着法儿说我老婆偷汉子。”
瘦猴脸不依不饶说道:“嫂子也许年前留着兄长的种,生的龙凤胎不一定呢。”
“你个遭雷劈的坏种!”方脸捡起一根干材,朝瘦猴脸劈头盖脸的打去。
“哎哟哟,喜当爹的打人啦。救命!”瘦猴脸尖叫着往房子的一头跑去。
“常老五,你个龟儿子头上长青草。”方脸朝瘦猴脸扔出手中的干材。
“兄长,你的头顶绿成荫。”瘦猴脸嬉皮笑脸回应。
“哈哈哈……”
乐极生悲,众人的笑声震得屋顶落下无数尘埃,转眼间呛得他们鼻涕横流。
白娇云问道:“弟弟,那瘦猴脸男子恭喜方脸男子老婆生双胞胎,为何没有得喜糖吃,反遭到追打?”
“我姐姐好奇心忒重。”白钰含糊答应:“谁知道呢?也许他问候的时候不对吧。”
白娇云又问:“那人的头上真的会长草么?”
“姐姐,人的头上非田土,怎会长草?”白钰苦脸答话。
白娇云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他们头顶如何绿油油的?”
白钰说道:“二姐,你的问题太深奥,我等会回去查查典籍。我干正事先。”
他手掌心弄出一阵风,卷到两个大铁锅上。
铁锅咕噜噜冒出碗口大的气泡,发出河水涨潮般的沸腾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