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说道:“我要麻烦你们今天去北市卖油的商铺调查一下,他们家中尚未脱手的油有多少,我有心全部买下来。”
杨老三夫妻对望一眼,欲言又止,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白钰说道:“杨大叔,如你们另有要事,我不敢勉强。”
杨老三说道:“白公子,我夫妻不是嫌麻烦。据我平日所了解到的情况。北市卖油的有二十余家,目前家里面未卖出的油数量巨大,保守估计价值六千两银子。白大老爷家境在白柳镇算得上富裕,但一下子拿出数千两银子,恐怕得变卖家产。”
李阿妹说道:“白公子,你别嫌我多嘴多舌。白大善人一生行善积德,我很敬佩。但是凡事力量而行,总不能喂饱别人到头来自己饿着肚子吧?我是个没学问的老娘们,说话粗俗,您二位别见怪。”
人家一番好心意,白钰虚心接受:“杨大叔和杨大婶说的是,我从百花和尚得来的几千两银子假使全部用在卖油方面,万一以后出现重大情况需要急用钱,我又从哪里去弄来?靠得不义之财救济穷人非长久之计,需得盘算好细水长流打算。当前最好的办法,弄清陶三家卖的油从何来的,揭穿他的黑内幕。”
他想清楚其中关节,辞谢杨老三夫妇二人,和白娇云离开西市。
回家的路上,白娇云说道:“弟弟,我有种预感,陶三卖的油来路不正。”
白钰点头说道:“二姐,你我心意相连,我早有此想法。”
白娇云说道:“弟弟,我们真就这么回去了?搁下陶阿婆的事不管了?”
白钰说道:“姐姐,事有缓急轻重,我们先料理陶三卖油的事再说。等这事完成后,再和他算老账。白天守在北市意义不大,不如归家修整半天,晚上再来打探情况。”
“晚上还来么?”白娇云双眼放光,握住白钰的手说道:“弟弟,晚上我的角色是什么?”
白钰说道:“嗯,安排你当女侠怎么样?”
“好哇!这次我能成为女侠了,不用卖茶。”白娇云鼓掌大笑,问:“弟弟,那你依旧做管家吗?”
“姐姐,你先放开手,我做个身形看你猜的到不。”白钰说道。
白娇云松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白钰摆姿势。
白钰先往前大踏步三下,身子占得笔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下巴,脸色微微露出笑容:“姐姐,你猜我的样子像什么样的人物。”
白娇云猜测:“教书的老夫子?”
白钰否认:“不是!”
白娇云又猜:“看病的大夫?”
白钰否定:“非也!”
白娇云思索一会,再猜:“我明白了,想必是做生意的大商贾!”
白钰摇摇头:“不准!”
一连三次猜不着,白娇云有些灰心,撒娇说道:“弟弟给点提示嘛。”
白钰说道:“好。我其实扮女侠的师父!”他说完拔腿就跑。
“女侠师父像他这幅模样?哎呀,被坏蛋弟弟占便宜了!”白娇云反应过来时,白钰已经跑出差不多一丈远。
她气的紧咬贝齿,使劲暴喝一声:“坏弟弟,你给我站住!”
她的尖叫声引起大街上路人纷纷刮目相看。
白娇云面上绯红,一双手捂住脸颊,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追赶白钰。
子夜时分,屋外寒意凛冽,屋内炭火通红,一墙之隔,天壤之别。
白娇云目光灼灼盯着白钰,撅起小嘴:“喂,对面的小神仙看过来,你说的女侠,和书上写的相差迥异,你难道没有半句解释吗?”
白钰收回目光,赔笑道:“我的好姐姐,女侠行侠仗义外,过的日子和平常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你耐心点吧,锄强扶弱的机会马上到来。”
白娇云说道:“我说白小师父,趁这段空闲的时候,您老何不教我几招?我也好临阵磨枪嘛,与坏人过上几招。七十二变一时半会我无法领教,您老打个对折,随便教我三十六变。”
白钰满脸黑云:“姐姐,我自己都未学会三十六变,如何教你?”
白娇云说道:“哼!你本领微末,却好为人师。好丢脸啊。”
白钰苦着脸,抱拳说道:“亲姐姐,我在家的时候都向你道歉超过一百遍。你别提了好吧?”
白娇云咯咯笑道:“怎么,嫌我烦了?为师者,得有耐心呢。”
白钰说道:“姐姐小声些!杨大叔一家人这会睡的正香。”
白娇云说道:“好吧。看在杨大叔的面上,我暂时饶过你,回去的时候再说。”
白钰转过头望向窗外。
淡白色的雪光下,灰色的屋顶连城朦胧的一片。
白娇云双手支撑着下巴睡过去。
白钰拿起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弟弟站住!”白娇云嘟嚷一句。
白钰说道:“姐姐怎么了?”
他随即哑然失笑:“二姐姐梦中都在追赶我。”
丑事末,屋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白钰弹起身子,朝陶三油铺方向看过去,他发现那边影影绰绰的有很多人和牲畜的身影。
“该来的终于来了。”白钰定睛往那边看。
来人共有七八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并非陶三油铺的伙计。
牲畜是水牛,它们身上披着防寒的蓑衣,鼻子冒着白气,拉着木架子车。
每辆车上放着几个大木桶。
“牛车走的慢,他们为何不用马车呢?”白钰转念一想,明白过来:“马走得快,缺点是发出的声响大。”
人牵着牛车陆续走进陶三铺子。
小半个时辰后,人牵牛车出了大门,往街尽头走去。
白钰摇着白娇云的肩膀,说道:“姐姐,我们该走了。”
白娇云迷迷糊糊地问:“弟弟,半夜三更的,正好睡觉,我们去哪里嘛。”
白钰说道:“当女侠去。”
白娇云完全清醒:“走,马上出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