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气氛阴郁如乌云压城。
马玉珍呆坐在堂上,双眼通红,眼角泪痕未尽,不用说她一夜未眠。
白大成一夜之间苍老十岁,满头须发白如雪。
流言蜚语比无情岁月更加催人老。
白钰心中针扎似的疼痛,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安慰。
白娇云走过来拉着白钰上楼,悄声对他说道:“钰弟,你找到那两个忘恩负义的人没有?”
她出生慈善人家,尽管心中异常恼怒,并不出口伤人。
白钰摇头否定:“那三人谎报地址。彭氏四兄弟家里我也去了,未曾寻觅到他们的行踪。”
白娇云绣眉挑动:“那就奇怪,他们三人莫非地底下冒出来的?昨晚我左思右想。爹娘待人和善,同邻里和睦相处半辈子,唯与彭坪兄弟有间隙,恰好他们行事手段非常的丑陋不堪。我原先以为是他们暗中使坏,这么一来,我反倒迷糊了。”
白钰懊恼万分:“昨日我跟着他们去就好了。都怪我当时光顾着泄愤,耽误正事。”
白娇云柔声道:“钰弟,你无需自责,怪不得你,只能怪坏人的行为太卑鄙。钰弟,你累了半天,填饱肚子回房休息吧。”
白钰话别二姐,闷闷不乐回房间,他这时的心情,就算是面对一桌子山珍海味,也会毫无胃口。
话分两头,单表乌青冬带着满身伤痕回到相国寺。
守卫侧门的禁军伍长见到乌青冬脸庞浮肿,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一瘸一拐,非常诧异,出言询问:“上人,您怎么了?”
乌青冬含糊其辞:“我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跌伤身子。”他未说实话,缘由万一让官府得知自己被人打,他们肯定会派人去白柳镇调查,如此一来,他的计划泡汤。
禁军录属皇家卫队,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个个身手非凡,眼光锐利,乌青冬的伤痕他们一眼看出来是被人打的。
当事人不愿说出来,肯定是有着难言之隐,问话的禁军伍长顺杆爬墙:“上人,您老消消气,保重身子,回头我收拾摔这不长眼的畜生。”他使力拍几下马屁股。
盘查玩马车上的物品,禁军伍长挥手放行乌青冬。
乌青冬脸上的淤伤显而易见,相国寺遇到他的僧人都为之侧目,上前询问情况。他以相同的理由敷衍众人:“师兄,师弟不小心摔伤的。”
众僧人一一出言安慰:“阿弥陀佛,师弟替我等遭受磨难,实在罪过。尘世间的道路颠簸不平,你多加小心。”
乌青冬先到库房交接买来的物品。后回卧房休息。
“一千两黄金挨顿打值得。下一步计划,说服佛法高深的师兄替我出头,收拾白钰。”乌青冬忍住疼痛,脱下僧袍检查伤情。
乌青冬受伤的消息传到主管采买办的知客堂主事慧能大师耳中。他特地来到药膳堂寻找治疗跌打损伤的好手明松,请他出马。
明松带着治伤药膏到他的房间探访。他专治铁打损伤,一眼便看出乌青冬身上的伤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殴打得来。
他悉心为乌青冬上好膏药,出言相问:“乌师侄,你说实话,身上的伤到底如何而来?”
乌青冬哼哼唧唧道出备好的说辞:“师叔,实不相瞒,我被白柳镇上姓白的纨绔弟子打伤。”
慧能大师微微皱眉问:“白柳镇?它距开封城几十里路程,青冬,你怎么到哪里去了?”
“几乎穿帮!”乌青冬心中一惊,连忙掩饰:“主事大师,弟子在开封城中被那人打伤的。他说他姓白,来自白柳镇。”
“哦。”慧能大师又问:“青冬,你是出家人,本本分分的买东西,他缘何打你?是不是价钱上起争执,少算人家钱财。”
乌青冬矢口否认:“不主持大师,弟子到店铺东西,不曾少给商家一个子。他当家调戏良家妇女,弟子出手阻止,惹他恼羞成怒,毒打我一顿。”
“实在可恨!姓白的太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非礼之事。”明松怒骂一句,忍不住出生抱怨:乌师侄,你从小习武,何故敌不过一名纨绔子弟。有损相国寺僧人名声。”
乌青冬说道:“师叔有所不知,那人会使妖法,我所以不是他的对手。”
“妖法?他是妖怪变的?”慧能和明松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乌青冬说道:“听知情人说,他叫做白钰,世居白柳镇,少年时跟着茅山道士学过几年旁门左道。仗着一身本领,惯做为非作歹的丑行。”
明松说道:“师侄,你提出寺庙的名号没有?”
乌青冬说道:“提了,我反倒被打得更加厉害。姓白的说,打的就是我们这帮靠着皇家荫庇的不学无术秃驴。”
明松双目圆瞪,咧嘴呲牙:“岂有此理!大师,我们相国寺僧人一向来受人敬重,尊称‘上人’,恶少胆敢骑上我们头顶作威作福,肆意谩骂,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找几个达摩院的师兄师弟出寺会会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慧能说道:“明松不可鲁莽,此事关乎到皇家声威,我们请方丈定夺。青冬,你重伤在身,好生修养,你肩负的担子我分配他人。”
乌青冬本意挑起相国寺高僧和白钰之间的仇恨,听完明松的话,他着实高兴一阵,慧能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消灭他的兴头。
慧能和明松找到方丈了因大师说明乌青冬被恶少白钰打伤的事由。
了因大师沉思片刻,说道:“白柳镇属于开封府管辖,老衲修书一封,请知府冯大人调查事情原委,他公正严明,肯定能打人的案件查的水落石出。”
乌青冬做贼心虚,心中非常惶惶,加上身上伤痛,他白日黑夜的吃不香睡不着。
冯正看完相国寺传来的书信,当即亲自率领捕快赶到白柳镇。他并未轻信方丈了因一面之词,莽撞拘捕白钰,而是先到白家探口风。
白大成听说知府大人前来查白钰打人的事,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夫人赶紧打点行囊,送我儿到乡下织金镇庄家躲避一段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