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姒带着珍珠项链,娇羞满面偎依锦衣公子怀中:“彭郎,妾身已达成任务,你的许诺何时能够实现。”
彭崇明端起酒杯笑道:“心肝放心,我们的大吉日子早选定。**一刻值千金,你我满饮一杯,做现成的夫妻。来,张开嘴,郎君喂你。”
贾姒张开嘴,喝完杯中酒。
五更天,一辆大乌蓬马车离开彭府,径直驶出开封城北门,朝着偏僻的荒野赶去。
三名彪形大汉轮流上阵,花费一时三刻功夫,挖出三尺土坑。他们从马车下拖下一卷竹席子扔进坑中,用黄土填埋住。
“来人啊,拿下几个凶徒!”冯正一声呐喊,宁静的荒野冒出数十名衙役,手持武器,团团围住曹管家四人。
捉贼捉赃,几名壮汉三下五除二刨开土堆,拖出竹席,里面躺着的正是贾姒。
衙役拿着清水泼到贾姒的脸上,她打个喷嚏,清醒过来。
彭崇明原本喂贾姒的酒中放有毒药,白钰暗中调换成迷药,做出一场亦假亦真的戏。
冯正说道:“贾姒,你现在的处境,心中应该有数吧?彭公子的手段,你完全亲身体会到。怎么样,可以说说你所了解的内幕吧。”
“好个姓彭的,你不仁我不义。”贾姒恨恨道:“老爷,小女子全部招供便是。”
“好!”冯正一声令下:“来人啊,锁了四名罪犯,和受害人一同带回开封府开堂审案。”
几名衙役用铁链捆住面如死灰的曹管家四人,把他们投入囚车。
开封府大堂,冯正端坐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他右手边跪着贾姒一干犯人,左手边站着受害人商家四口。
“啪!”冯正重重拍打响木,喝道:“原告被告到齐,开堂审案!”
三堂过审,罪魁祸首彭崇明犯谋害他人性命罪、侵吞私人财产罪数罪并罚,性质非常恶劣,冯正判处他斩立决以儆效尤。
从犯彭府曹管家,助纣为虐,冯正判处他杖击三百,发配边疆开垦荒地。
从犯贾姒,犯杀人未遂罪,冯正念她有悔过自新,又有举发功劳,判她杖击一百,入牢狱十年。
从犯道士,犯行奸使诈、偷蒙拐骗两罪并罚,冯正判他杖击五十,入牢狱五年。
都城繁华居大不易,经历生死劫,商家四口冷对春秋心意淡,他们盘让丝绸庄,收拾行李包袱,北上老家淇州。
归乡前,商家买来礼物,绕东行走白柳镇,拜访白府。
请上座上香茶,白家人盛情款待商家人,双方闲谈叙旧。
攀谈途中,商牧拿出老庄村宅子的房契交于白大成:“白老,烦您把此物赠送覃老,我死去已久的人贸然出现他老人家面前,很不合时宜。”
白大成收下房契,说道:“商老放心,老汉定然不辜负你的所托。”
话到尽头两分别。
商忠鞠躬行礼:“白老,白夫人,老朽思乡心切,就此拜别。你们的救命大恩,没齿不忘。”
洪氏跟着丈夫行礼谢恩。
商牧兄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恩公在上,受晚生们一拜。”
白钰扶起商牧兄弟:“商家二位哥哥,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白大成父子一直送商家人出白柳镇,方才止住脚步。
午时三刻,开封菜市口上空骄阳似火,监斩官冯正扔下令牌,大喝一声:“斩!”
刽子手高高举起鬼头刀,重重落下。
彭崇明绝望地喊道:“爹爹救命!我不想―-”血光四溅,“死”字未出口,他的头颅滚落尘埃。
“我的儿啊!”父子连心,彭圻亲眼目睹儿子身首异处,大叫一声,瘫软地上晕死过去。
冯正清清嗓子,威严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凡是家中发生被不法分子侵占财产的案件,即日起,请到府衙内报案,本官一定会为尔等主持公道,严惩坏人!凡是主动交待问题又未致人死地的嫌疑犯们,一律从轻发落。”他亲自监斩锦衣公子的目的,有意威慑开封城中“鱼饵”和她们身后的黑手,肃清不良风气。
围观的群众发出阵阵欢呼声:“冯大人英明神武,扫清开封府凶徒!还百姓们宁静和平的生活!”
守在法场的彭府下人狼狈地收拢锦衣公子的尸身,抬着一滩烂泥似的彭圻离开法场。
数日内,开封府衙前面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一条是百姓们有着共同的诉求,另一条是穿得考究的男男女女。
冯正加派府衙捕快,连同禁军严密把守开封城八大城门,严防罪犯们逃跑。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整顿,冯正处理鱼饵和幕后主使人百余名,轻者杖击释放,重者投入牢狱,但凡犯下命案的,杀人偿命。
开封城中风气大为改观,百姓们欢呼雀跃,坏人们则寝食难安。
青楼酒坊乃是罪恶的源头,冯正专门出台管理制度,将这些地方的人员全部造册登记,每人的去向,都需要到官府中报备,不得任意流动。
彭崇明人头落地半个月后,他家正堂摆着隆重的宴席,主位坐着一名相国寺门下黄衣喇嘛,名叫乌青冬,美名曰采办僧人,实属打杂跑腿的和尚。
相国寺身为皇家寺庙,地位原本比开封府其他庙堂高处一大截,又因主持鸠摩般除妖孽救皇帝赵匡胤,他本人升格成国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手下的僧人地位随之水涨船高,一切生活用度均有内务府采购,无靠亲自外出抛头露面。
术有专攻,内务府属于朝廷官僚机构,办公的都是大大小小各级官员,他们对于佛教用品一知半解,买来的东西不甚合佛法礼仪,由此闹出不少是非。
佛家庄严关乎皇家威严,不容有丝毫闪失。内务府总管和相国寺知客堂主事几经磋商,达成分工协议,佛教专门物品,一概有寺庙采购;生活上的普通事物,交给各级官员打理。
知客堂成立下属机构外买办专一采买佛品,招纳打杂僧人充当采购员。
由于购买的皆是香火蜡烛一类的做法事用品,因此少有油水,却风里来雨里去的很辛苦,处尊养优惯的僧人们不愿意出任采购员一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