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兄弟听了,满头出虚汗,当夜赶往水底洞府中质问黑先锋,为何派遣水小山鬼精盗取河岸百姓的钱米。
黑先锋翻脸比翻书还快,冷言冷语回敬蔡氏兄弟,说他们吃的喝的都是从百姓中取来的,他们也是帮凶。
蔡氏兄弟这才明白过来,上了黑先锋的贼船,可惜回头已晚。他们索性破罐子破摔,荒废公务,日夜沉迷吃喝玩乐。
三更半夜时分,阮二郎押着水小山鬼精挑着财物一一退还到来福镇百姓家中,然后转身回开封。
案情大致明朗,蔡氏兄弟勾结盗匪欺压百姓罪名坐实。韩愈当机立断着鬼使杖击他们一百,同四十八个水小山鬼精一起押到阴司地府交与阎罗王惩罚。
至于蔡氏兄弟口中所说的黑先锋藏匿水底,归舞水河龙王管辖,韩愈自知不便插手,只能规划今后再寻觅良机来个水陆通融。
来福镇阴司一日不能无主,韩愈派遣阮二郎暂代城隍爷职位。
话分两头,白钰跟踪黑先锋来到一座大石底下幽暗深潭处。
黑先锋哇哇叫了几声,幽暗深潭发出一道白光笼罩住他的身子。
白光隐去,黑先锋消失无踪。
深潭中怪石嶙峋河水黝黑,丝丝水草漂浮不定。
“此地隐藏着机关不成?我的加倍小心。”白钰吃一惊,挪动小步伐,瞪大眼睛仔细巡查各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之间。慢慢地靠近黑先锋刚在停顿的地方。
高大石头底部水藻中若隐若现耸立黑乎乎三尺高尖塔一样的东西。
白钰心中嘀咕一声:“什么玩意?一种厉害的兵器?”
离得三尺近,那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一个青色大螺壳。
大青色石头上拇指小的石洞倒是有不少,但无大洞穴。
面对大青石站定大螺壳前许久,白钰暗想:“莫非黑先锋是一个河螺成精?最简单安全的方法,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搬石头砸烂他的房屋。”
白钰找来一块斗大的青石高举头顶,正要敲破大螺壳,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黑先锋是河龙王殿中一名先锋,为何他不回到龙王殿中,反倒躲到这里?要说这就是龙王府,也太寒碜,讲不过去。但附近没看到大的城府,奇怪得很。我干脆进去走一趟,当心他躲在里面使诈便了。”
一念改因果。白钰照着黑先锋的话叫了几声。
大螺壳倾动,赫然抬起螺口,当中放出白光。
白钰张开耳目,从容闪身进入到白光中。
眼前一花,白钰站在一处几丈见方的空地上,地面上铺有灰色地砖,眼前出现一座青砖红瓦庭院,朱漆铜锭大门紧闭。台阶上站着两个拿着铁矛铁枪的虾兵,探头探脑交谈着。
头顶上一片淡淡的白光,不知是什么去处;身后是黑乎乎的洞口。
白钰心中大为惊讶,他没料到三尺高的螺壳中另有天地。
手持铁枪的虾兵朝白钰靠过去,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白钰吹了两口仙气,定住门边两虾兵,穿门而过,来到庭院中。
一座二层楼朱漆木房出现在白钰身前,房舍格局和开封府中殷实富家相差不大,两边配有厢房,后面配有花园,里面种有花草果木,树上桃李芬芳。
正屋内哗啦啦瓷器脆响声夹杂呼呼叫骂声,几个鱼头怪躲在窗外偷听。
白钰纵身飞起,跳到正房屋顶上,揭开青瓦往下张望。
房中有两个妖怪,一个坐在圆桌子旁,另一个伏在地上,他的身子抖抖索索不停,青砖地面撒满细碎尖锐的瓷片。
伏在地上的看背影应该是黑先锋,那个坐着的妖怪穿着华丽衣服,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看不清面目;他头无角,不像是龙王。
“下面坐着的怪物面目如何?我倒要见上一见。”白钰朝屋顶窟窿中扔进一块瓦片。
啪的一声响亮,坐着的妖物惊得弹起身子,抬头看向屋顶,露出一张白面小生脸,俊俏中带着三分阴冷。
白钰一怔,他倒没看出白面妖物来历和本相,身子微微一动,轻飘飘地落到屋脊另外一面。
呼一下,白面妖物穿过小洞,跃上屋顶,四下走动扭头张望,他脚底下无一点响动。
不一会,白面妖物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青瓦掉落地上,倒吓爷爷一跳。”他跳进洞中返回正屋。
白钰回到小洞边,窥视下方妖物一举一动。
白面妖物冷冷道:“起来吧。”
黑先锋颤颤巍巍起身,膝盖和小腿鲜血直流,疼得他嘴角跳动。他缓口气道:“姑爷爷,小的立马回去着水小山鬼精收拾细软,送到这里来。”
白面妖物站起身一脚踢到黑先锋,张口大骂道:“饭桶,蠢货!那石洞已被开封府城隍监视,正愁寻不到口实,你现在去正好送上门自投罗网,连带害死爷爷!”
黑先锋趴在锋利的瓷片上哭丧着脸道:“姑爷爷,小的考虑不走,罪该万死!小的该何去何从,全凭姑爷爷吩咐。”
白面妖物怒喝道:“滚回龙宫去!”
黑先锋嘴中答道:“是是!”连滚带爬出了门,摘除身上扎紧肉中碎瓷片后,出了螺壳。
“白面妖物和那龙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又是指使水小山鬼精盗取百姓财物的幕后黑手?”白钰毫不犹豫出了螺壳随身跟着黑先锋。
碧波荡漾,鱼虾贝蟹成群结队巡游河中川流不息,一切尽在无声中进行。
白钰一心分成二用,一边盯着身前一丈远处的黑先锋,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他看着活泼乱跳的各类生灵快乐自有游动,觉得与走在繁华热闹的人间大道上,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走一段水路,头顶上的天渐渐敞亮,黑先锋行到一片丝草旁边。
白钰灵机一动,朝丝草吹一口仙气,张口叫了一声:“黑脸贼,往哪里去!”
黑先锋停顿住身子,扭头四看,茫然叫道:“谁在叫我?”他声音露出胆怯,要想拔腿溜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