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笑道:“姐姐,你忒小看人,有志不在年高,秦国甘罗十二岁拜相,大我两岁而已。我自认比不得他的才华横溢,算不得圣手神医,可我尽得爷爷真传,他老人家的手段,你亲眼目睹过的。”
白娇云忧愁散尽,摸摸白钰的头,笑道:“好啦,姐姐问错话。有个本领大的弟弟,我莫大的福分。”
青天白日鬼魅影遁暗处,夜黑方出。阳气盛的时刻,最适合妖魔除怪。
白钰笑道:“姐姐,你帮帮老妈妈,我们今天恐怕得叨扰她到很晚。我去村里转转,买点荤菜回来。借光借光。”他迷着眼伸出手。
白娇云掏出一块散碎银子,交待:“弟弟,快去快回!”
白钰走到无人处,隐住身影,跳到半空中,走访村落人家。
村前村后细细打探一回,白钰未发觉其他家藏有鬼气,他便返回到老妇人家。
“邪鬼为何单单寻上老妇人家?她女儿到底在何处惹来的?”白钰决心问过清楚明白。他走进伙房中,定住白娇云,请老妇人出到门外,单刀直入问道:“老妈妈,若要救得小姐姐性命,烦劳你如实回答小子几个问题。”
“小姐姐被鬼缠身的那天她去过那里?”
“您家几个人口,姓甚名谁?曾经是非做过伤害人命的罪恶?”
老妇人默然片刻,回答白钰提出的问题。
老妇娘家姓游,夫家姓夏;丈夫英年早逝,丢下孤儿寡母三人相依为命,未曾和人结仇,更谈不上害人性命。她儿子叫夏雨,今年二十岁出头,女儿号夏雪,年芳十八。
旬月前,夏雪外出东北方二里外的沉水潭做工回来,到了晚上,她忽染重病,嘴里胡言乱语。
一夜间,夏雪腹部肿胀像是怀胎三月,游氏惊恐交加,赶忙派夏雨去镇上请大夫诊治。
大夫把脉过后,诊断不出病情,开一副安神泄气药方,摇摇头走了。
夏雨一连请回几批大夫,都是无法诊治夏雪的病情。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七天过后,胀得滚圆,人却瘦的如同干材。
医药无效,游氏束手无策,终日以泪洗面,好心人可怜他们母子三人,帮忙出谋划策,请来一名小有名气的老道士驱邪。
老道士来到夏家,捻指推算九宫,挑选吉时开坛做法,他口中念叨咒语,手持黄符,绕茅屋四周转一圈,张贴在四门。
法令摇动,老道士法坛前拜完神仙,斩雄鸡敬天地三清和各路神仙。
菜刀落下,鲜红的鸡血直喷老道士面门,慌得他扔掉雄鸡尸身,着衣袖揩脸。
夏雨见状,走进屋中端来清水请老道士洗脸。
忽然间阴风诈起,倒在地上的雄鸡站起身子,扑向老道士,发出怪叫声:“老东西,还我头来!”
众人惊得汗毛竖立,胆大的张口结舌,胆小的哭爹叫娘。
事出突然,老道士来不及应付,洗净的脸面又染上血污,他勃然大怒,朝公鸡踢出一脚。
公鸡扑腾到半空,躲开老道士攻击。
老道士趁机起身奔到法坛前,拿起桃木青铜剑,刺向公鸡,大骂道:“邪物休得嚣张,吃我一剑!”
公鸡闪身躲过,怪叫道:“老道士,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识相的,赶紧滚,我饶你一命。”
乡邻见到恶鬼现身,个个胆颤心惊,携家带子,拔腿往自家跑。
老道士朝公鸡唾弃道:“呸!自古正邪不量力,我学道方外人,岂会被尔等鬼魅魍魉恐吓住。”他心知遇到邪法高强的厉鬼,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他左手拿着法铃,右手持剑,脚踏天罡七星步。
公鸡扑腾翅膀,四下游动,高声鸣叫:“老东西,你破坏我的好事,我饶不得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老道士全神贯注关注公鸡,猛地觉得脚跟刺痛,下意识回头张望。
锋利的鸡嘴插进老道士的后脚,咕咕流出鲜血。
风声起,公鸡飞在半空中,直起脖颈,直插老道士咽喉。
“好一招声东击西!来的妙!”老道士使出一招铁板桥,弯腰躲过公鸡,反手撩出一剑。
“啵”的一声,公鸡被铜剑贯穿身子,一道青气冲天飞起,遁入房舍中。
老道士忍痛拔出鸡头,祭起阴阳火,连同鸡身一同烧成灰烬。
厉鬼绝不会善罢甘休!
老道士口念法语,摇铃请神:“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少顷,阴风暴起,法坛动摇,点燃的香烛被吹灭,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阴风卷起百余张黄符,贴在老道士身上。
黑暗中燃起一团绿莹莹鬼火,飘在半空中,上下浮动,照的方圆数丈忽明忽亮。
“厉鬼吹熄灯火,便于暗中偷袭,它为何又弄出鬼火照亮四周黑暗?”老道士惊疑不定。
鬼火分成七份,围住老道士旋转。
老道士身手矫健,毕竟上年纪体力差,转上几圈,头昏眼花的跟不上鬼火节奏。
嗖的一下,一点鬼火沾到老道士身上,点燃黄符。
阴风起,风助火势,老道士浑身烧着鬼火,连累须发被引燃,慌得他连忙躺在地上打滚。
鬼火蚀骨,烧的老道士痛苦不堪,发出哀叫:“夏家小伙,快来救我!”
夏雨听到呼喊神,透过门缝中见到老道士被鬼火吞噬,满地打滚,心中又惊又怕,横下一条心,端起一盆清水,冲出门外。
清水倾覆,老道士浑身湿透,他身上的鬼火却燃的更旺。
房中透出夏雪阴测测的笑声:“哈哈!凡水浇灭不了阴火,老东西,你等着被活活烧死吧!”
“老道长帮我家捉鬼,绝不能让枉送性命。”夏雨壮起胆子脱下衣服,扑打老道士身上鬼火。
那料老道士身上的鬼火未被扑灭,夏雨的衣服反被点燃,慌得他赶忙扔掉。
老道士浑身绿幽幽,眼看命在旦夕。
“听老人言,童子尿克制鬼邪。”夏雨急中生智,脱下裤子,朝老道士身上撒尿。
老道士身上鬼火被尿浇灭,尿骚气刺鼻,他胡须被烧尽,头发烧掉一半,脸庞烧的漆黑。
夏雨扶起老道士,垂泪说道:“老道长得罪!我家连累您深受重伤。马上送你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