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孩一前一后矮下身子,鬼鬼祟祟穿过大街,溜过小巷,现身鹤壁城北门,他们扭头东张西望寻,像是寻找同伴。
一个头戴草帽挑着两个箩筐的中年汉子路过两男孩身边,他们一人一手搭在一个箩筐上,紧跟着那人往城门方向走去。
白钰飞到半空中监视那草帽汉子,暗想:“挑担子的汉子是个活人,不是邪物。他难道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装扮的?他是独行大盗,还是另有同伙?”捉贼捉赃,他决定先不打草惊蛇,而是不动神色跟出城看看,说不行能找到坏人的落脚地。
守城门的官差仔细检查行人的车马行李,防止夹带小孩出城。
草帽汉子挑着的是货物,官差看了一眼,挥挥手出城,两男孩牵着他的衣角,紧跟其后。
出了城门约莫半里路,两小男孩过一座石桥后,他们放开搭在箩筐上的手,同时站住不动;等到草帽汉子走开几丈地,他们一前一后飞快跑进一旁的树林中。
“他们搞什么名堂?我到底要跟踪谁?”白钰极快反应过来,草帽汉子不是人贩子,那两小孩跟他走,目的是掩人耳目,因为独身小孩子出不来城门,需要大人带着方可出城。
白钰转身进了树林,跟着两小男孩后面十丈远的地方。
两男孩沿着树林往西走,一直走了三里余路,他们跑出树林,来到河道回弯处。
此方河道宽十余丈,两边长满大树,树枝遮盖住河面上空,河水青黑泛起一连串漩涡。
两男孩站在河边,大点的男孩指着河面对小点的男孩说着话,小点的男孩直愣愣地盯着河面上看,像是寻找东西。
河边冷清阴深,不是个好去处,河中定是藏着什么妖孽。白钰不敢掉以轻心,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河面。
涟漪荡荡,鬼气纷飞,一副漆黑老旧棺材冒出水面,边缘挂着几个骷髅头。
棺材盖飞起,落在水面上,击打出“啪啪”水声。
一个墨绿色猴子一样丑陋鬼祟跳进棺材盖,用一块木板划动水波。
棺材盖快速靠近两小孩所在的岸边,激荡水花四溅。
两孩童木然的神情变得很欢愉,发出爽朗的笑声。
白钰十分费解,人间习俗,棺材乃是不祥之物,又有骷颅头挂在边上,两小孩见到它于水中冒出,为何没受惊吓,反而很惊喜?就算是胆大的大人,见到棺材盖上的墨绿鬼祟,恐怕也会吓得尿裤子,惊慌失措逃跑的。
大孩童对小孩童交待一句,抬起脚准备踏上棺材盖。
小孩童回答一句,转身往回跑。
“那小孩子怎么跑了?不和大小孩子一起?”白钰糊涂一时,旋即明白过来:“他跑回去叫另外的小孩子过来。此地偏僻少有人迹,城中小孩无人带来,很难找得到。”
白钰使出个定身法定住大孩童,又使出水上漂的功夫迅疾往棺材盖掠过去。
锁住大孩童的魂魄,白钰进入他的躯壳。
借用大孩童的肉身,白钰眼前景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棺材盖赫然化为一座精致小船,上面站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绿衣服的女孩子,笑容甜的腻人。
棺材化成一艘丈余花船,上面数名长得标致的少男少女坐在桌旁喝酒吃肉,不断飘出欢声笑语。
白钰豁然大悟:“鹤壁县城丢失的小童必定被鬼祟使出障眼法诱拐到不祥之地去了。”
对付一个鬼祟很容易,想要撬开它的口不容易,并且河中绝对藏有它的同伴,还有幕后黑手,只要白钰带着大孩童回头,那些失踪小童性命堪忧。
白钰收了定身法,走上棺材盖。
墨绿鬼祟划动棺材盖回到棺材旁。
鬼祟双手搂住大孩童腰部,使力一扔,把他扔进棺材中。
“啪”的一声,棺材盖合上棺材,往水底沉下去。
老旧棺材中臭气熏天,里面布满长毛黑丝。白钰吐出一口仙气,护住大孩童口鼻。
棺材往水底沉下一丈,游到一团树根旁边。
墨绿鬼祟哇啦几句,树根散开,露出一个大洞。
墨绿鬼祟推着棺材进了大洞。
进到大洞中部,棺材盖打开,墨绿鬼祟一把揪出大孩童。
大洞高有三丈,洞府颇为宽敞,里面守着另外几个墨绿鬼祟。
白钰眼前鬼火飘游,他见到洞中半空中吊着数名男女小童,他们双眼迷离,脸色木然,很显然中了鬼毒。
洞顶上伸出一根树根,牢牢卷住大孩童,吊他到半空中。
白钰暗中数了半空中的小童,一共二十四个,和鹤壁城中丢失的数目完全一致。
该办正事,白钰正欲灭掉鬼祟救出小童,一个鬼祟叽里呱啦叫道:“兄弟,还差三个小孩,我们便可以向花大王交差,享用美味。”
“花大王必定是幕后黑手,它是鬼祟还是妖孽?”白钰决定先不忙动手,他和城隍爷长久打交道,熟练掌握鬼话。
另一个鬼祟咽口水道:“他们全是童子身,血肉很鲜嫩,吃了大补。你我兄弟日后虽不能成仙,说不定能修成长生不老。”
“鬼魅魍魉还想成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钰暗骂一句,离开大小子的肉身,奔出大洞外,他要去找鹤壁县县城隍打探幕后黑手的消息。
出了水面,白钰腾空飞起,回到鹤壁县城。
白钰落下地后,找一个路人问得城隍庙所在,匆匆赶往。
鹤壁县城隍爷名叫甘山,他得知白钰来意后神色大为吃惊,道:“难怪遍地找不到失踪小孩,原来被水鬼劫到河底!我等作为一方护城神明,未能庇佑好城中百姓,深感惭愧,还望上仙原宥。这劳什子花大王到底神明来路?”
城隍爷由地府阎王管理,白钰不好责怪他,出言安慰道:“尊神切莫过分自责,水府一向由河中龙王掌管,你们也是有心无力。还请尊神为小仙指明龙王府去处,小仙好去寻找。”
甘山摇头道:“上仙,城外河中并无龙王府,小神不知此河该由哪路龙王爷管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