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妇虽然多嘴多舌为祸乡邻讨人厌,但要取下她们的舌头为小叫花们治病,手段太过残忍,不符合天地良心。”白钰私下觉得残忍,说道:“尊神,还有其他的法子没有?”
钟礼略微思考,摇头道:“小神才思欠佳,想不出其他办法。上仙有何顾虑?”他见到白钰神色犹豫眉头紧锁,多问一句。
白钰苦笑道:“长舌妇可恶讨厌,毕竟一条人命,我下不了手。”
钟礼面露歉意,拱手道:“小神疏忽愚钝,不知上仙不识那舌妇,由此造成误会。它们非人也,生长在孤零零高崖上的一种禽兽,每日躲在石头缝隙中靠吃虫蚁过活。”
虚惊一场,白钰松口气道:“小子孤陋寡闻,的确从未听说世上还有此等生灵。不过它们好呆也是一个个鲜活的性命,我窃取它们的舌头,恐会断它们的生路,罪过亦是不小。”他内心觉得不忍,但权衡轻重,他甘愿领受上天责罚,解决众小叫花的痛苦。
钟礼道:“上仙过虑,那长舌妇本是世上喜欢搬弄是非的男男女女投胎变成的,阎王为了惩罚它们,只让它们生活在贫瘠的高崖上活命,终日吃不饱饿不死,受尽责磨。它们的长舌头断了后又会长出来,不会饿死。有一点上仙需要注意,那长舌妇的舌头断离身体后仅能保持极短的时间,过期化成脓血,失去药用。”
白钰彻底放下心,起身告辞:“多谢尊神提点,小子告辞,这就去找长舌妇。”
钟礼起身回礼:“上仙,小神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白钰道:“尊神有话但讲无妨。小子洗耳恭听。”
钟礼道:“不知您治愈众小叫花们后,如何安排他们?”
白钰迟疑道:“不瞒尊神,小子一时未能找到良策,劳烦尊神提出高见。”
钟礼叹气道:“小神区区一镇城隍,位卑权小,才德浅薄,实在无力提出高见,深感惭愧。我能做的,不过说出平日得到的所见所闻。听凡人说起,像开山镇上这种可怜的小叫花,附近乡镇还有许多,正德县城中最多,全由那县老爷掌控。”
开山镇乞丐头口中说出的头领原来是县老爷,简直蛇鼠一窝,难怪他们明目张胆伤害小孩子无人管。白钰改变主意,决定先去正德县城,过后才去寻找长舌妇。
白钰辞别钟礼,回到旧屋中,小心地做一点手脚,然后去荒野中收集干草给众小叫花盖上。
三个大乞丐留着哈喇子睡得很香甜,他们美梦连连,嘴中嘟嘟嚷嚷说着不三不四的话。
天蒙蒙亮,小叫花们打着呵欠排队去了镇上。
三乞丐笑嘻嘻地带着白钰上路去县城。
来到县衙门口,白钰故作惊讶道:“老大,此处是县太爷办案的公堂,我们来这里岂不是自找晦气?快走快走!”一面说一面走。
大乞丐拉着白钰笑道:“兄弟莫怕,我们今日要见的头领便在衙门里。”
白钰故作害怕道:“老大,你是说我们的头领被县太爷抓起来了?那我们赶紧逃走,免得看门衙役发现。”
三乞丐相互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大乞丐道:“兄弟,不怕告诉你,衙门的大门,我们进出无数回了,那看门衙役不但不会抓我们,还会对我们笑脸相迎。”
白钰惊讶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他看着三乞丐一副得意样,很向给他们一拳,敲掉他们几个门牙解恨。
二乞丐拉着白钰道:“兄弟走吧,我们交差后好去找乐子。在这磨嘴皮子浪费时间!”
上了衙门台阶,两看门衙役迎上前,左边的笑道:“几位财神爷来了,快请进!”
右边的上下打量白钰一回,拦在他面前道:“他面生的很,不曾见过。”
大乞丐笑道:“官爷,他是我们新进兄弟,能干的很,今日特地引来见老爷。”
那衙役退开几步,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快请进去。”
后堂内,白钰随着三乞丐拜见县太爷,退在一旁站立。
大乞丐放下包袱在桌案上,赔笑道:“老爷,这月小的们进贡钱财,金子元宝五锭二百五十两,银子两锭一百两。”
县太爷肥头大耳,眯着眼睛说道:“金子二百五十两?本老爷没听错吧?”
大乞丐指着白钰笑道:“老爷,小的所说千真万确,金子五锭共二百五十两,小兄弟入门的礼钱。”
县太爷看一眼白钰,转眼盯着包袱道:“快打开包裹让本老爷看看!”
大乞丐依言打开包袱,里面显露出五锭黄灿灿的大元宝。
县太爷目光闪动,满脸肥肉颤抖,连叫两声:“我的宝贝。”一手抓起包袱中一个大金元宝,往嘴里送。
“咔嚓”一声,白花花的东西从县太爷嘴中飞出,黏在大乞丐的脸上。
大乞丐顺手摸下一看,原来是一颗带血丝的牙齿,他不由得大吃一惊,目光移到县太爷的脸上。
县太爷扶着腮帮细看那大元宝,晴朗的面孔转变成乌云密布。
三乞丐面面相窥,猜不透县太爷变脸的缘由。
县太爷一手拿着一个元宝,轻轻地碰撞两下,发出叮叮脆响;他冷哼一声,把两个元宝扔在桌上,沉着脸让人拿来大铁锤。
三乞丐听到声音元宝发出来的声音不对,霎时间变了脸色,额头上浮出一层密密细汗。
一个胖衙役扛着一把铁锤子来到后堂,县太爷捡起一个大元宝丢在地上,冷冷道:“砸开它。”
胖衙役高高举起铁锤子,砸向地上元宝。
“嘭”的一声巨响,石屑乱飞,大元宝四分五裂。
县太爷冷哼一声,又丢下一个大元宝,胖衙役咣当一声,给它砸开花。
一连砸碎七个大元宝,县太爷的脸色由乌云转变成黑云,三乞丐细小的汗珠变成滂沱大汗,他们的双腿抽风似的站不稳。
县太爷怒喝一声:“七个石头变金银,这招移花接木戏法耍得很好!本老爷几乎被你们糊弄过去。”
三乞丐一齐跪在地上磕头道:“老爷,我们来的时候金子还是真的,不知怎的,到了衙内变成石头。”
县太爷冷笑道:如此看来,本老爷调换了金子银子,拿出石头讹诈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