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贼哪里去了?”白娇云茫然环顾四周一回,拔腿一路小跑,奔向街道尽头,唯恐华服公子他们追上。
白钰远远地跑来,气喘吁吁喊道:“二姐,小弟可找到你了。”
“小弟,快往回走!”白娇云飞奔迎接,牵着白钰的手。
白钰说道:“二姐,走慢点,我走路走得腿软。爹娘回客栈等我们。”
白娇云越跑越快,说:“此地藏着淫贼,我们去到大街上歇息。”
白钰装着不知情,道:“二姐,哪来的淫贼?”
“钰儿年纪小,一时半会跟他说不清楚。”白娇云面色微红,道:“小弟,爹妈一定等得心焦,我们赶快回客栈汇合他们二老。”她心有余悸,牵着白钰忙忙走出小街道,上到大街道,往南行走,她宁愿绕道走远路,专门走人多的地方。
大街两边好戏连台,远处传来锣鼓齐鸣声,一个小媳妇欢喜道:“游灯的队伍来了!”
白娇云姐弟往前走不到半里路,敲鼓打锣的声音渐渐变得洪亮,人潮涌动,往两边散去。
锣鼓喧天,游灯队列最前面是一个斗大宝珠,上写有国泰民安,开封府衙题字,后跟着一条长龙,龙身上左右两侧写有恭维当今圣上的诗词。
白钰紧盯着长龙看,巡查妖怪踪迹。
此龙非彼龙,纸扎的假货,白钰从头看到尾,暗下松口气。
游龙花灯过后是彩凤花灯,上书祝贺当今国母词句。
游灯从头至尾绵延数里路,中间包含神仙肖像花灯、飞鸟走兽形状花灯、各式各样器物花灯,每一个花灯做工精致,惟妙惟肖。众游人大饱眼福,看得如此如醉。
过了护城桥,白娇云二人来到一片开阔处,聚集许多卖花灯小贩,大声吆喝:“猜灯谜啦,猜中不要钱,白送一个。”
白钰看着惶惶不安的白娇云寻思:“二姐今晚遭遇恶少戏弄,一场欢喜化成一肚子污气郁结心底,晚上睡觉恐会做噩梦,不如借猜灯谜之际除去她腹内恶气。”
打定主意,白钰说道:“二姐,今日元宵佳节,我们猜灯谜讨个彩头吧,祝愿今年一帆风顺,驱邪避恶赶走晦气。”
白娇云内心郁郁,听小弟这么一说,动了心,挑一个人少的摊位进了。
摊主书生打扮,生的眉清目秀,他见白娇云二人到来,热情招呼:“这位少奶奶,买灯还是猜谜?”
白娇云双颊飞起两朵红云,刚要回答,白钰抢先道:“老板莫乱说话,我二姐尚待闺中。”
摊主神色尴尬,不停致歉:“对不住,小可眼拙,冒犯大小姐,多多原谅。”
白钰细细打量摊主,见彼长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举止正派,看面相日后必定大富大贵,心中计较:“二姐芳龄二八,到了出阁年纪,爹娘为她的亲事操心不已,我何不做回月老?牵牵红线。”
他嬉笑道:“老板,说出的话好似泼出的水,收不回的。你若诚心道歉,不如送我姐姐漂亮花灯,当做礼物。”
白娇云脸色比那晚霞还红,跺脚道:“小弟多嘴!早知不带你出来玩了。老板勿怪,他年幼不懂事,说话无遮无拦。”
摊主看到白娇云发怒的娇容,情丝入心,对她一见钟情,人看的痴呆。
白娇云见到英俊少年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心跳的厉害,低头要走。
白钰插诨打科:“喂,老板,看够了吧?继续看下去,我可收钱了。你到底诚心不诚心?”
摊主清醒过来,连声道:“诚心诚心,小姐稍等,小生这就取来花灯。”他忙忙取来一对鸟形状的灯笼,说道:“小小心意,玉请小姐笑纳。”
白钰嚷道:“摊主小气!拿两个小鸟搪塞我们,关键还偷工减料,少了一对翅膀。不要不要,从新选一个大的。”其实他认识那是比翼鸟,也清楚摊主用意,故意说打趣的话,看看白娇云的选择。他很清楚,人间姻缘还得有缘有分才行,强扭的瓜不甜。
摊主不明其意,看着白娇云一本正经道:“小姐,这两鸟小是小点,却是小生卖的花灯中最漂亮的,一片真心。”
白娇云咬着红唇,说:“老板,无功不受禄,这花灯我不能白收。小弟,我们走吧。”
“哎,流水有意落花无心。”白钰挥挥手,道:“老板,你我有缘再见。”
摊主一脸失落,放好比翼鸟,挑一件张果老倒骑驴风轮花灯,说:“小兄弟,你我今日有缘相见,我送你这个小东西做见面礼。”
白钰见花灯做的精致,有心想要,说道:“老板,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按你的规矩来。”
“好。小兄弟请听我出题。”摊主内心很钦佩白钰,小小年纪志气高,取下花灯上的纸条展开,念出声:“‘看琼楼玉宇’。请对出下联。”
上面五个楷体小字,写的雄健洒脱。白钰不假思索答道:“老板,下联是‘听百鸟朝凤’。”他通读史书典籍,小小对联难不倒他。
摊主竖起大拇指赞叹:“小兄弟聪明过人,佩服得紧。”
白钰笑嘻嘻接过花灯,道:“老板承让。下回见。”
摊主目光灼灼望着白娇云,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小兄弟,你我相别难,相见亦难。”
白娇云低头拉着白钰,匆匆忙忙离开。
白钰回头笑道:“书呆子,枉你饱读诗书,不会来我家找我们啊!”
摊主转忧为喜,道:“小可愚昧。多谢小兄弟提点!”
白钰姐弟走得远去。摊主追出去,大叫:“等等,小兄弟!你家住在哪里?小可忘记问了。”
白钰答道:“书生,我家住处,写在你的上联反面。”
摊主慌忙捡起地上的纸条,宝贝似的揣在怀中。
白娇云秀眉一挑,甩开白钰的手,埋怨道:“小弟,那人是好是坏不得而知,你不该告诉他我们家的住处。”
白钰笑道:“二姐放心,看他的面相,是个正人君子。”
白娇云道:“人心隔肚皮,知面不知心。你年纪小,不懂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