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十九,观音菩萨证的果位吉日,大清早的,白家夫妇带着供品,牵儿带女到镇南观音庙中烧香拜佛,他们被彭东海闹得心神不宁数日。
白钰身上仙气冲撞大殿中观音菩萨塑像,紫竹林荷塘中碧水激荡,惊动池边入定的菩萨,甩动杨柳枝开启佛眼,池中映出现大殿中进香的各色人等,一个总角小童儿身上居然非凡仙气护身,她感到很诧异。
“小童身上所带仙气非比寻常,似曾相识,却不能收放自如,以致冲撞我的化身,他来历如何?”菩萨掐指一算。神色微微变了,她算出白钰来历,却没能算出来他的仙气出处。毕竟普天之下没得几件事难住她的。
菩萨见到白钰盯着她的佛像看,张口欲问,猛然间响起:“不行,木雕刻的神像突然发声问话,惊吓到众生,很不妥当。该如何是好?”
守在菩萨身旁的木吒行者吃惊不小,暗想:“何事惹得菩萨如此心神不宁?”既然师父不说,徒弟不好多问。
菩萨眉头紧皱,荷塘边来回踱步几转,停下身道:“惠安收拾一下,随师父去南赡部洲大宋国走一趟。”
木吒行者躬身答道:“是,师父。”他暗道:“这次去大宋,又是寻找取经人?怪事,没听到佛祖那边传来消息啊。”
菩萨轻声呵斥:“惠安,不许乱想!快去收拾行囊。”
木吒行者答应一声:“是!师父。”他吐吐舌头,进屋收拾行囊,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跟着去就是了,瞎猜乱蒙容易犯忌。
漂洋过海一日云路,黄昏时分,观音菩萨师徒二人来到白柳镇观音庙,他们按下云头,化成一双母子,借宿庙中。
来日早上,天刚方亮,白大成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手持诉状去衙门告状。
庭院门开,观音菩萨领着惠岸行者站在门口,双手合十,作揖:“老施主,叨扰。”
白大成肉眼凡胎,认不得神仙,当观音菩萨师徒是身处困境的母子,还礼道:“老夫人请进。米刚下锅,请进寒舍稍坐片刻。”
观音菩萨笑道:“老施主误会,老身不为乞讨吃食而来。”她还没说完,白大成打断:“小老不是。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他掏出差不多二两银子,双手奉上。
观音菩萨推却道:“老施主,老身也不为钱财而来。”
钱米不要,白大成疑惑道:“老夫人有何需求,尽管开口,小老尽力而为。”
观音菩萨笑道:“善哉,老施主果然宅心仁厚。老身只求观望贵长子一眼,别无他求。”
白大成愣住,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妇一大早等候门口,目的是看望自己的儿子,她有何意图?他面露难色,道:“犬子尚是黄毛小儿,何德何能劳动老夫人大驾前来探望!他这时酣睡还未醒来。小老倒有个建议,请老夫人说出宝方何处,小老日后带着犬子亲自登门拜访?不知意下如何?”他心中担忧会不会是彭府人派人来弄鬼的,不得不防。
观音菩萨笑道:“老施主请放宽心,老身没有恶意,只是看上贵子一眼,绝不会做出不法之事。朗朗乾坤下,我一介老妪岂能于众目睽睽下作恶?”
白大成觉得也是,老妇人假如真是彭府派来的,白天不予许她看,说不定晚上偷偷来跳墙。就让她去看一眼,小心盯着便可,她当真有不轨行为,当场拿下,一并送到官府。他想通关节,说道:“老夫人请进。”
观音菩萨道:“打搅老施主。”
白大成前面带路,领着老妇人二人来到正屋堂中,吩咐马桂珍领出白钰。
白钰累了半夜,睡得香甜,观音菩萨身上携带着的磅礴仙气惊扰他。
“哪路神仙驾到?所为何事?”白钰毫无睡意,挺身起床,透过门缝往门外观看,白大成领着个半老妇人和十多岁小童进屋,两人全身笼罩紫光。他凝聚神光,定睛打量观音菩萨,看不出她的法相,转眼看木吒行者,他的本相是一个仙童。
马桂珍来到偏房门口叫人:“钰儿起床,随娘去堂屋。”
白钰答应一声,开门跟着马桂珍来到正屋大厅。
主宾两边坐定,观音菩萨,手轻轻一挥,堂中白家人定住不动,镇住白家凡人,犹如一尊尊木雕。
白钰心中惊疑不定:“老妇法力高强,和老神君不相上下,她到底是谁?难道我昨天烧坏恶贼的命根,玉帝派天仙来白家捉拿我的?”反过来思考,觉得不像,一个统管三界首领,说话不该出尔反尔。
定睛打量白钰观音菩萨点头微笑,她心中了然白钰的来历,身上隐藏的仙气确实和她源自一脉。
白钰心底生出一丝惊惧:“老妇眼神摄神夺魄,法力深不可测,她来者不善,谈笑间可立取我项上人头。我所学微末伎俩,和她比较,犹如萤火虫发出的光对皓月。我罪过深重,连累白家遭遇灭顶之灾。”他不打算束手就擒,拼过鱼死网破。
观音菩萨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多虑,贫僧不杀生,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是谁?”
“好厉害的一双神眼!直透我心底。”白钰很懊恼,自觉不该与老妇对视,极力避开她的目光。
观音菩萨佛眼散发出来的仙气形成一道无形枷链,牢牢套住白钰目光,使得他避无可避。
白钰心慌意乱一阵,很快恢复平静,他很清楚,自己想的越多,老妇知道的越多,他努力摒弃一切杂念,朝着遁入空境方向前行。
一幕幕往事清晰浮现白钰心中,一点细节不曾放过。他哀叹一身:“这回完了,所有努力白费。”
观音菩萨用法力控制白钰意念,洞穿他的心扉,就像是双手翻书一样,一页页翻看他的成年往事。
白钰心中翻来覆去浮现他在昆仑山的旧事,未显出扶桑空境发生的事。他不仅觉得奇怪:“她这么做,有意还是无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