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侑瞧得真切,心服口服,说:“高将军,普通弓箭杀伤射程五十步,不能穿透藤甲,必须拿出射程达到一百五十步的强弩。”
高怀德点头说:“换强弩,再射!”
众将士见污物克妖法,心里怨气消散,军库中抬出三米长的强弩,架上城垛,拉开弩弦,安上一米半长的弩箭。
百弩齐发,大拇指粗的弩箭带着劲风射向迷唐军队,射穿藤甲,刺穿敌兵身体。又射中几名倒霉巫师。
使出的狂风完全失效,同伴惨死,活着的巫师们吓得浑身筛糠一样。
一只弩箭插肩而过,彻底激怒狂暴的拓跋图,他抽出鞭子劈头盖脸抽打巫师,骂道:“你们赶快使出法术,催动死魂傀儡发起攻击!”
巫师哭丧着脸,说:“将军,动用死魂傀儡的时机未到。”
拓跋图大叫:“等到时机到了,将士们快死光!本将军做了箭下亡魂。”
轮番攻击,迷唐兵死伤上千人,他们既不发起攻城战,又不撤退,站在原地等死。高怀德百般疑惑,他让弩手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
战斗正酣,百夫长哈木杜急冲冲跑到城头,急声报告:“高将军,孔将军,大事不好,百姓们和兄弟们打起来了,嚷着要打开城门,放他们的子女进城。”
外敌未退,孔侑只得先下楼处理内患。
高怀德叫哈木杜催铁匠赶紧打造铁笼子来。
几十名百姓冲破兵士阻拦,涌上城头,跪在高怀德身前哭诉:“高将军,请您大发慈悲,放我们的孩子进来吧。”
高怀德说:“乡亲们,我非草木,岂会铁石心肠,无情无义!迷唐人居心险恶,放回孩子们,隐藏不可告人的目的。城门万万开不得。”
急躁的几个妇人咒骂着冲到城垛上,想要跳下去,兵士们将她们托住。
得不到百姓理解,高怀德心情很沉重,挥挥手,让兵士带带百姓下城头。
守城将士听到城门里外哭喊声揪心不已,跪在地上恳求高怀德打开城门。
枫木堡城中军民数万,高怀德硬起心肠,他面如沉水,根本不理会将士哀求声。
一时三刻过后,兵士抬着打造好的铁笼子来到城头。
高怀德叫兵士将铁笼子放到城脚,装上小孩们吊上城头。
铁笼子刚放下,安静的众小孩忽然张口朝旁边的兵士伸出手,捅进他们的肚腹中,拉扯出五脏六腑。
数十名兵士猝不及防,来不及叫喊,倒在地上死去。
小孩子们面上浮着一层黑气,一双眼睛全是黑瞳,手指甲长五六寸,尖刀一样锋利,他们尖锐的獠牙吃着人的心肝,满嘴是血。
“童精!果真不出所料,他们已不是人,而是被迷唐巫师变成妖怪。”高怀德终于明白迷唐人掠夺小孩子的真正用意,心痛之余发狠心:“弓箭手,快射他们!”
童精是西域巫师利用活生生的小孩子弄死后养成的妖精,非常邪门。
吓得呆住的弓箭手听到高怀德军令,缓过神,对着铁笼射出数百只箭支。
笼中小孩被利箭射的刺猬一样,他们扔掉手中血肉,拔出身上的利箭,用力朝兵士们投掷过去,张开嘴发出夜枭的叫声,听得兵士们毛骨悚然。
反应慢的兵士被小孩子扔出的利箭扎中,身子眨眼间变成乌黑,惨叫着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子,滚几滚咽气。
几个童精双手握紧铁栏杆,用力往两边拉扯。
嘎嘎,大拇指粗的铁棍被童精渐渐掰弯。
众将士看得眼睛发直,心惊胆战:“小小孩童,力气不亚于力拔山河的霸王!”
须臾间,童精身上的利箭和豪猪身上的刺还多,身上黑水淋漓,他们却依旧未死。
污物无法克制妖怪,高怀德赶忙上让孔侑预备好的火油用水枪淋在铁笼中上。
兵士们点燃火油,远远地躲开。
火光冲天,童精怪叫连天。
呼的一下,几个童精浑身是火窜出铁笼子,朝守城兵士发起攻击。
高怀德顾不得下命令,拿起盾牌护住身子,抽出佩剑,一马当先冲上前,刺中身边童精,手臂轮圈,扔下城头。
孔侑疾呼:“长枪手上阵!”
弓箭手迅速退到一边,让出阵地。
数十名长枪手分成两批,一批围住跑出来的童精发起攻击;另一批围住铁笼子,阻止当中童精出来。
火光耀耀,几轮战罢,童精几乎被众长枪手消灭殆尽,黑烟燎得他们脸色漆黑,滚烫的火油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种上无数水泡。
高怀德情知沾上童精身上妖气的兵士死去后照样会变成死尸精怪,忍痛叫兵士们将地上尸体浇上火油点燃。
火焰越烧越旺,众将士心情沉重,围住火光,肃穆站立。
高怀德下令:“众将士听令,脱下头盔,三鞠躬,为死去的兄弟们壮行!”
众将士脱下头盔,鞠躬行礼。
祸起突然,一个燃烧着的尸体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身前的兵士。
顷刻间,那名士兵被火焰吞没,发出惨烈的叫声,和尸体扭打一块。
旁边的兵士慌忙拾起长枪搭救,想要挑开尸体。
兵士哀嚎:“兄弟们,求求你们,帮我一把,将我杀死,扔到城墙下去!”
话毕,数只长枪插进那名兵士身体中,抬着他和尸体到城头半空。
众兵士松手,两具燃烧的尸体连同长枪跌落城墙下。
亲自送走浴血兄弟,众兵士心情悲伤欲绝,他们拿起兵器,做好战斗架势,防止尸体再次诈起。
火焰熄灭,童精连同兵士尸体俱化为灰烬。高怀德叫兵士们将他们好生安葬。
迷唐军队见阴谋不能得逞,趁城头混乱时开拔退走。
将士们和百姓亲眼见到童精强大的战斗力,心中对高怀德充满感恩戴德之心,要不是他谨慎,放那些可怕的妖怪进城,全城百姓大难临头。
百姓们和将士们跪在地上,叫道:“我等多谢高将军活命之恩。”
高怀德忍住悲伤,说道:“大伙请起,枫木堡城依仗我们齐心协力方能守住。高某感恩!”他深深鞠一躬。
自打迷唐人吃败仗西归,直至高怀德离开,枫木堡城平安数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