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军师》 第五十二章 反击（四）

    第五十二章反击（四）

    皇帝当然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李安杰！叫丽贵妃过来，朕有事问她！”，既然中毒是起点，自然要从宫宴开始查起，丽贵妃负责的宫宴，首当其冲便是她了。皇帝怎么也想不通，丽贵妃会做这样的事，所以传她过来申辩，而不是直接搜查审问，宫妃的命怎么能跟皇子相比，宇文宸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提前做了安排。

    丽贵妃没来之前，皇帝让宇文宸站了起来，叫来太医看了下他的伤势，还想知道中的是什么毒。他对宇文宸的关心是真，此时查看，也不见得就是怀疑，他相信宇文宸不会蠢到捏造些什么来跟他告状。

    “太医，闲王怎么样？伤势可严重，他昨夜中了什么毒？毒可解了？”太医诊断结束，皇帝就赶紧问太医，脸上的紧张让宇文宸心里暖暖的，想着，父皇心里还是有他的。

    “回皇上，王爷中的毒不过是昨日宫宴上吃的几种食物相克，致人中毒昏迷，短时间内不会什么大问题，可若是长时间没有解毒，便有性命之忧了，看王爷的状况，毒已经解了，余毒也清干净了，只是后背的伤有些严重，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这之后还得好好养着才是”太医战战兢兢地说着，皇帝此时就算是慌张，但那一身的气势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

    “食物相克！丽贵妃怎么办事的！居然出了这种岔子！”皇帝有些生气，还在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意外，昨日宫宴，场面大，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可若是丽贵妃有意为之，她也是有儿子的……可是宸儿不受宠，她暗害宸儿有什么意义呢？她最大的对手应当是太子啊，要对付也应该先对付太子，怎么可能对付宸儿……若是宸儿中毒只是意外，那宫外的杀手有是谁派的？难不成是太子？

    这种种疑惑在皇帝脑海里形成，皇帝心乱如麻，不愿相信自己的宠妃为夺位谋害儿子，更不愿看到太子居然残害手足……这实在是两难啊！他坐在龙椅上，紧紧地皱着眉，身子靠着右边的扶手，右手上去捏着眉心，一副心烦的样子，看着很是颓丧。

    宇文宸就这样看着，静静地不说话。他好多年没有这样观察过他的父亲了。父皇老了，两鬓间都有了些白发，皮肤松弛了，脸上也有了细细的皱纹，他的父亲，就这样老了。他突然感到一丝悲哀，心里难受的不行。就算对他再不好，那也是他的父皇啊！

    两个人各有心事，各自沉默。

    “皇上，丽贵妃来了”李安杰过来禀报。

    丽贵妃一听到皇上传唤她的消息就赶快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梳妆，换件衣服什么的，而且赶得急，进来时脸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

    “皇上恕罪，臣妾来晚了”，她一进门就赶紧行礼。

    皇帝本来要发脾气，可看到她那神情慌张，有略有些狼狈的样子，火还是没发出来，只不过是严肃地问：

    “丽贵妃，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丽贵妃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看着真是楚楚可怜。

    “昨日宫宴，闲王中毒，这件事你有何话说？”帝王终究是帝王，这种时候，就算是宠妃，皇帝也没有偏着她的意思。其实叫她过来解释，已经是偏着她了。

    “臣妾冤枉！昨夜宫宴上闲王醉酒，是霖儿扶闲王休息，晚宴结束后，霖儿告诉我闲王不是醉酒，而是食物相克中毒。臣妾专门叫王太医看过了菜单，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食物相克的疏漏，其他人的菜都是按照菜单上的，可是闲王的菜……之后臣妾找御膳房，听闻御膳房里管管食材配菜的小太监投井了，他枕头底下还有十两金子……后面的事，臣妾还没来得及查！皇上，此事绝对不是臣妾所为，臣妾冤枉，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丽贵妃正了正身，跪得笔直，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泪，看上去实在是坚贞不屈，让人难舍不得冤枉了她。

    宇文宸看着丽贵妃的说辞，真是满意得很，这个盟友，找的真是一点儿也没错，父皇本来就护着她，这样一幅样子，父皇肯定要安排人去查了，让父皇自己查出来惩治了太子，可比他查出来向皇帝告状来的效果好得多，不知道父皇会给太子什么惩罚呢？宇文宸心里暗自兴奋，对苏清的计划也是有了几分理解，这个苏清，真是能揣摩人性，可是他居然对宫里的事儿都如此清楚，真是厉害得紧啊！

    其实这件事也是苏清的一个善缘，如意坊剩下的食物每日都会分发给京城的乞丐，有老有少。前些日子宫里收太监，几个小乞丐无依无靠，索性挥刀自宫想进宫来着，差点没死了，还好苏湛救了他们四个，苏清这里，也就有了宫里的消息，就算没有那么详细，大致的形势还是不会错的。

    皇帝听了丽贵妃的话，立马叫李安杰过来问话。

    “李安杰，御膳房里可是死了一个小太监？”一般皇帝要问宫里的什么事儿，肯定是问自己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啊。

    李安杰一下子就懵了，他是皇帝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御膳房的事儿他自然是管得的，可是他也不能知道的那么细啊，这宫里每日都要死好多个下人，他不能每个都知道啊。但皇帝问了，他不知道，就是过错，立马磕头认罪：

    “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查”，李安杰一副惶恐的样子，若是在平时，皇帝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儿罚他，皇帝对他挺不错的，可是今日的事涉及到皇帝宠妃和儿子，那就完了。

    皇帝听了，立马拉下了脸，赶紧去查，今日这事儿了了，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罚半年的月例吧！

    还好罚的不重，二十个板子，谁敢真的下狠手，意思意思也就算了，皇帝身边儿的首领太监，还靠着月例过日子？真是，李安杰想着，皇帝对他真不错，立马赶去查了。

    李安杰刚走，皇帝又开始了问话。

    “闲王，今日没来上朝，跟朕告的是病假，中毒又遇到刺杀之事为何不说？”称呼又变回来原来的样子，皇帝连心中的疑惑也都一并问出来了，想看看这个儿子有什么算计，这件事儿在朝堂上说对他岂不是更有利？

    宇文宸的心凉了一下，皇帝对他还是有所怀疑，不肯全然相信，幸亏苏清对这些问题早就预料到了，也告诉了宇文宸怎样回答。

    “回父皇，儿臣跟四弟关系好，此次宫宴又是丽贵妃筹办，儿臣不愿把丽贵妃牵扯进来，再者，前些日子，儿臣新收的顾首辅中了逍遥散，现在儿臣也遭到了刺杀，儿臣没有自保能力，也保不住手下的人，实在是不敢在朝堂上说，怕得罪了什么人”，宇文宸这些话说的虚虚实实真假难辨，自保能力他当然有，只不过没拿到人前而已，他本是护国大将军，可是若是没有战事，兵符和兵权便被收回，皇帝对他防备得紧，怎么可能给他兵权呢？也不会让他在军中拉拢人心，他的将军之位，实在是鸡肋得很，其他的，便都是闲职了，他说自己没有自保能力，也没错啊。

    听了他说的话，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儿子有多么苛刻，一国大将军，皇子，曾经是顶天立地啊！现在居然被磋磨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啊，他对这个儿子诸多不喜，朝堂上的人见风使舵，不知道明里暗里给了他多少苦头，这是是在忍不住了才会来找他的吧这么大的事，都不敢再朝堂上说，这个儿子的日子，是得有多难过啊？现在，是自己亲手把儿子打造成这幅样子，他实在是愧疚难安啊！

    “胡闹！”

    宇文宸顺势跪下，此时他的脸色几乎到了惨白的地步，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可他知道，这时候要是倒下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父皇，求父皇给儿臣一块封地，儿臣……”话正说着，他便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晕倒，太医就在门外候着，这种皇家秘辛他可是听不得，他也很有眼色的准备了打发徒弟准备了参汤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这不，立马就用到了。

    “快别说了，你的意思朕都懂了，坐着歇歇吧”，皇帝看到宇文宸惨白的脸，心中愧疚更深。

    李安杰回来了，查的效率也是可以，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

    “皇上，今日御膳房死的小太监是小胜子，主管昨日宫宴的食材和配菜，不知为什么，今日下午投井死了，奴才搜到他枕头底下有十两金子，又盘问了他同屋的人，说是宫宴前一天半夜，他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有人看到他好像去见了什么人，还有，老奴查到，这个小胜子，原本是萧贵妃宫里的人，好像是萧贵妃身边孙万英的远方亲戚”，刚刚丽贵妃回话时，李安杰不在身边，两个人的话正好对上了，丽贵妃就摘出去了，现在又牵扯出来一个萧贵妃。

    “萧贵妃！”皇帝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