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见各府小姐均表演完毕,才起身上前,娇容含笑,恭敬施礼,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大家风范:“臣女南宫言恭祝圣上万事安好,顺心如意,且以一首琵琶词献以圣上!望圣上喜欢!”
得到允准之后,廖德全派人拿了一把秀雅的楠木圆椅置于中央,一袭流苏绢花淡粉色身影的南宫言便手持琵琶,迈着婀娜的步子优雅的坐在了圆椅上,玉指轻动,琵琶弦音响起,悦耳轻快。
南宫言幽幽开口:“拂倪裳,庆生辰是百千春。开雅宴,画堂高会有诸亲。细函封大国,玉色受丝论。感皇恩,望九重,天上拜尧云。今朝祝寿,祝寿数,比送椿。斟美酒,至心如对月中人。一声檀板动,一炷蕙香焚。祷仙真,愿年年今日,喜长新。”
一袭祝寿诗词,被女子娇柔的声音唱的是铿锵有力,娓娓动听,周边的大臣与女眷纷纷赞道:“嗯,不愧是西屿国才女,此等琵琶音律着实首屈一指!诗词坚韧有力,着实不错!”
南宫言一曲结束,听着周遭的赞美声并未把心中的得意表现出来,只是面带些许娇羞对众官员倾身点头,君殇宗对此词曲也甚是满意:“着实不错,能担的起西屿国才女称号!”转身又对廖德全说:“赏玉如意一对,黄金百两,再把宫中熙太后所用的紫檀红木琵琶也一并赠了,也算是不辜负熙太后爱琵之心!”
论琵琶,在四国内熙太后可谓为首,生前熙太后最喜琵琶,便命精工打造了紫檀红木琵琶,并在临世事嘱托万不可烧毁此琵琶,要留给精通琵琶音律之人。
南宫言断未想到能得到紫檀红木琵琶,此等赏赐可是要比昭阳姐姐的恩赏还要厚重,还好自己多准备了一手,连忙叩头恭恭敬敬的谢恩:“臣女南宫言叩谢圣恩!谢圣上!”
一旁的南宫仁自然是高兴的,自家女儿能得到圣上如此赏赐,意味着圣上不会再追究丞相府往日之过了,一想到此,便下意识的向最后方看了看,那个躲在角落的女娃正冷眼的看着前方,脸上无任何表情!哎,莫离自小痴傻,在今日这种场合也断不会拿出才艺讨圣上欢心,自己确实有愧于这个侄女,有愧于自家哥哥呀!
南宫言领完赏赐之后,眼神爱慕的悄悄看向四皇子君景文,孰料心心念念的人心思并未放在自己身上,顺着君景文的方向看去,那远处的女子可不就是南宫莫离!
不痴傻的南宫莫离竟然可以吸引四皇子的的目光了么?不可以!怎么可以?南宫言狠狠的攥了下手心,瞬间又回归婉约大气的样子,跪在圣上面前:“臣女留下琵琶就好,剩下的赏赐,希望圣上能允准赐给五妹妹……”
南宫言面色皱了一下,转而又微笑:“是赐给将军府大小姐南宫莫离,望圣上恩准!”
君殇宗闻听,脸上看不出表情:“赐予莫离?是为何呀。”
南宫言轻咬娇唇,眼中晶莹闪亮,看上去分外使人怜惜,银铃般的声音继续说道:“莫离妹妹自小痴傻在相府长大,臣女便当亲生妹妹般看待,如今她恢复如初,十四岁就掌管将军府,绝不是易事,多些金银财宝在身边总是好的,还望圣上成全。”
一席话说得婉转动人,如此秀外慧中,惹得众皇子公子们对这个品貌俱佳的才女愈发有好感。
君殇宗闻听,并未着急做评断,反而开口问道:“莫离丫头身置何处?”
莫离站起,清冷的小脸上依旧看不出喜色,走到大厅中央,立于南宫言身旁,跪地叩拜道:“臣女南宫莫离给圣上请安,恭祝圣上龙体康泰,长治久安。”
整个京内近期传的都是南宫将军府的各色流言,也都得知南宫莫离恢复神智的消息,有的说是个她容貌丑陋的古怪女娃,也有的说是姿色俱佳的少女佳人,今日一见,即便看上去才十四岁左右,但这上好的容貌着实与丑陋不沾边,不难看出再过几年绝对会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尤其是身上的穿着,搭配的如此赏心悦目,不似孟昭阳那样刺目鲜艳,倒也有别样的风情。
君殇宗看到下面跪着的少女,一身雅致的装扮,与那日的破旧形成对比,就是面不改色的从容还真是没变,仍然印有南宫将军的影子,不得不说,君殇宗还是挺喜欢这个才十四岁就如此自持淡定的丫头的,嘴角一咧,故作严肃道:“莫离丫头,朕今日寿宴,尔堂堂将军府大小姐怎地坐的如此远?”
一旁的廖德全一听,连忙跪下:“圣上,是老奴的疏忽,稍后老奴便去受罚,还望圣上息怒。”
廖德全在君殇宗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服侍了,亦是最了解圣上的人了,自然明白此时圣上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君殇宗扶了扶袖,指着廖德全:“朕就说你老了吧,你还不信,朕的寿诞过了老东西你便去领罚。”说罢便似换了一副面孔般,面露微笑道:“莫离丫头快上前给朕看看,嗯,这身上着实有南宫将军的风范!”
莫离闻听,便起身又往前迈了几步。
君跃文倒是略显兴奋的看向四皇子,低声道:“四哥,你看这丫头!这么大点倒是很有气场呢!”
君景文并未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这个安安静静立于中央的少女,确实如跃文所说,她的身上确实有一种气场,也是一种力量,是自己所看不透的,原来不痴傻了的她,改变竟会如此之大。
“莫离丫头,相府的三丫头让朕把她的赏赐赐予你,你有何建议?”君殇宗轻挑剑眉,开口问道。
莫离抬头,如墨般的星眸平静无波,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红唇微启:“臣女并无建议,听从圣上安排。”
“好。”君殇宗见状,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允了,把赐与相府三丫头的如意和黄金赏给莫离罢!”
莫离跪下:“谢圣上。”
刚要伸手接过,一旁的席位里便传来女子的娇媚之音:“听说莫离小姐在相府也与众小姐习过音律书画,今日圣上寿诞,哪有白领恩赐之理,圣上可是偏心呢!”
说话的正是孟昭阳,只见孟昭阳一脸媚笑,故作娇嗔道。
南宫静自然是知道南宫莫离会的那点东西的,听着孟昭阳如此说,便也跟着道:“五妹妹确实习过舞,要不五妹妹你献舞一曲罢!”
半蓝半月相互对视,很明显,这几人就是故意要让自家小姐出丑的,可怎么办呐!
“既然如此,圣上,那就让她舞一曲吧!”孟贵妃自然是不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将军府小姐的,而且刚刚从昭阳的语气来看,这里面定有猫腻,便顺着孟昭阳的话转头向圣上道:“借此机会也好给众人展示一下,今后难免会有爱慕之人呢!”
“皇兄圣安,臣弟来晚了,稍后便自罚三杯。”
君殇宗正在想着要如何做决断时,门口传来男子冷冽磁性的声音。
来人正是郢恭王君夜宸,一袭墨色的衣衫,腰间束着宽边蓝色镶着宝石的腰带,一半头发高高竖起绾成君子髻,另一半长到腰间任由散落,两边还各编了一股辫子,并未有多余的装饰,只是那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却异常俊美的脸便足够吸引在场众人的目光,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在君夜宸一开口的时候,莫离便知道是郢恭王来了,这样的声音除了那个男人,谁还有胆量在当今圣上面前如此说。
君殇宗一见君夜宸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原本这样的场合这个弟弟都是不会参加的,之前的几次寿宴也并未有兴致过来,今日这是怎了?随即开口:“却是晚了,快给郢恭王看座!”
高兴的还有各府女眷,即便传闻郢恭王生性残暴,为人狠辣,可生的这般好的样貌着实令人羡慕,况且平日里可是极少见到这个王爷的。
君夜宸坐在龙椅最近的左手边,一双眸子看不出喜色,直接倒了三杯酒,饮了下去。
孟贵妃面带微笑,冲着君夜宸说道:“郢恭王爷来的正好,将军府小姐正要开舞呢!”
孟贵妃这话很显然,容不得莫离再说“不”字,莫离只得微微倾身,开口:“那臣女就献丑了。”
说罢,便转身走到孟昭阳面前,孟昭阳颇有得意神色的抬头看着南宫莫离,转而莫离高声说道:“莫离的舞要借这位小姐外披的长陵一用。”纤手一翻,孟昭阳肩上披着的与外衫一样的玉色烟萝银丝长陵便被莫离抽在手中。众人皆是一愣,这女娃胆子真大,竟然敢去招惹那个蛇蝎美人,估计这个南宫莫离以后有的受了。
君夜宸嘴角微挑,这小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莫离回头给了孟昭阳一个大大的微笑,让周边的人看了这就是一个女娃开朗明快的笑容,可孟昭阳分明在这笑中看到了几分挑衅,连忙高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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