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穿好鞋子，碧萝扶着他走到门边，小李子恰好走进来：“这没外人，我就是来传个信的。”他扶住将要下跪的碧萝。
荀婵走过来：“什么信？父皇那边说了什么吗？”昨晚回到寝宫之后，一夜都未曾合眼，一大早就听说了太子去了皇帝寝宫，不知说了些什么。
小李子面露难色看向荀远：“皇上说，要见七皇子，反正太子见过皇上之后，皇上就不高兴了，连摔了好几个杯子呢。”他陈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荀远皱眉：“我不就是打了大哥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他还欺负九妹了呢，怎么不说？”他撇了撇嘴，看来是不得不面对皇帝了。
老皇帝生病的这几年，他经常去看望，两人就想寻常民间父子一般相处着，不知道这次见面是否会和往日不同。
朝堂上，大声宣布了退朝。文武百官行了礼，后退几步开始往朝堂外面走，三三两两议论着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
荀远走到殿门口，停顿了一下，看着人潮过来，他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百官们有的看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像是在说，这许久不见的七皇子，怎么上朝来了？
“今日太子怎么没来上朝？”几个身穿绯色罗袍朝服的官员聚在一起，望着荀远走进大殿议论纷纷。虽说太子多日不曾上朝了，但今日是要商量祭祖大事的。
“这还真不知道，估计是昨晚太子喝酒喝得多了些，现在还不曾起床呢吧。”另一个官员笑了笑，继续往皇宫外走去。
风起了，吹的天边灰色的云快速移动着，空气中有种潮湿的味道，就快要下雨了。
荀远感觉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了，一步步走得越来越艰难，老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少了些往日的病态。
几步后，两人站定，荀远刚要下跪，老皇帝伸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分重，荀远被打的身子往旁边摇晃了一下。
“父皇？”荀远表情带上了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前几日还与他谈笑风生的父亲，突然间如此。
“别叫朕父皇！朕没你这混账儿子！”荀武德沙哑坚定地声音响彻整个朝堂，守在旁边的脸上是一丝无奈。门口侍卫都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眼神不对就会被此刻正在气头上的皇帝给发落了。
荀远看了皇帝许久，最终叹了口气：“父皇，您要是不愿意听儿臣的解释您就直接告诉我，想如何处置就好了，儿臣没有怨言。”
“你”老皇帝气的说不出话，“我”
“我不配做您的儿子，”荀远接上老皇帝的话，“您是真龙天子，而我只是个身份不明的怪物而已，我不学无术，我自暴自弃，我打伤了太子给皇家丢了脸面，伤害兄长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老皇帝眯起眼睛半是心酸半是愠怒的看着荀远，印象中，他从没这样激动过。
荀远低下头，猛然间跪下去：“父皇，该说的我都替您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便吧，为了皇家的颜面，您不需要手下留情。”
老皇帝再次扬起手来，可是也只是抬了抬便放下了，他颤抖着身子长叹一声：“朕给过你机会，是是你不珍惜，你”好像，也无话可再说了。
“走吧，走吧。”留下这几个字，老皇帝缓缓转过身，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一般，身子晃了晃，慌忙上前扶住，一直往内殿里走去。
荀远看着皇帝的背影，眼角有眼泪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