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进子时,客人们大多都在姑娘的房里寻欢,李芸也算是得了空回房数数今日的盈余。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
外面一阵狂风刮过,险些刮走了几张银票,她眼疾手快慌忙摁住,微微吁了口气。
门窗刮的呼啦啦作响,李芸走到另一边的窗前冲着楼下喊:“六饼,九条,快关窗户。”可能终于是要下雨了。
“哎!”六饼九条应下。
关上窗,悦来阁内似乎更加的热闹起来,看客们一个个都高兴地有些不寻常。
突然,楼上本来悠扬的古琴声戛然而止。
接着,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随后是杯子盘子碎了的声音。
“不好,是如月的房间!”李芸顺着声音辨别了方位,指着如月的房间急的满头大汗,“你们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六饼和九条离得近,赶忙冲上二楼,李芸也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几个好事的嫖客闻声出来凑热闹,悦来阁内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六饼推开房门,众人一声惊呼。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是刚才六饼送上来的酒菜。如月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角,庞员外歪躺在床上,嘴边还吐着白色的沫子,眼角鼻孔都流出黑色的血。
外面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吓了众人一跳。
“杀,杀人了!”其中一个胆小的嫖客率先叫了出来。
许久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就变了颜色,漆黑的夜空闪过一道明亮闪电,瞬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仿佛要淹没这小小的缙远县。
往日热闹的街市,此刻冷清的不像话。一个身穿蓑衣的瘦小身影自黑暗小巷中走出,行色匆匆。看不清脸,但是能感觉到很着急。
悦来阁门口,集结了不少的官兵,此刻将周遭围得水泄不通。重要出入口都要好几个捕快来把守。
捕头沈良撑着油纸伞来回徘徊着,像是在等谁。雨越下越大,他眼望着某处,神色越发焦急。
“沈捕头,要不您进去等邵姑娘吧。”旁边一个捕快建议道,“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听不了。”人声夹杂着雨声,显得有些闷闷的。
沈良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悦来阁内,未能在杀人事件被发现前及时离开的客人,已经尽数被扣下,坐在大厅里等着如何发落,这些间接的目击证人由沈良身边的得力助手小刀看管着。
“这位爷,您看都什么时候了,人也不是我们杀的,您留我们在这儿也没用啊。”一位看起来就面黄肌瘦的客人说道,尽是讽刺之意。
小刀一丝不苟:“死者死在悦来阁,今日凡是来过悦来阁停留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你说人不是你杀的,拿什么证明?”他秉承了沈良严谨的态度。
“哎,你怎么说话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仗着自己当个捕快,还狐假虎威呢。”刚才的客人继续讽刺,眼神不懈的一瞟。
小刀眯了眯眼,尽量压制住着心中怒意:“我什么德行不用你管,总之在沈捕头和邵姑娘看完案发现场之前,谁都不能离开这里。”他瞪起眼睛,怒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