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皱眉思索，“感觉好像有什么问题。”
“管他呢。”
王虎道：“我当年查了两年，就想弄个明白，结果就被陛下踢到这个角落里了。当年他们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
“那他是真死了吗？”
想不通，小黑抬起头，他也没问这个人是谁，就这么直接问着。
“谁知道呢”
王虎满不在乎的道：“他如果真死了，等实力够了，我会杀了卫青衣替他报仇，如果是假死……”
“哼哼！”
王虎冷哼，用一种尖锐又癫狂的语气道：“我会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让他再死一次。”
走过一条用碎石铺成的长长小路，就来到幽暗阴深的宣武卫大牢。
“不对！”
小黑脚步一顿，到这里他才明白。
“哪里不对？”
王虎眯眼微笑。
“苏元的事。”小黑说：“我觉得不把他交出去的原因，并不是这两点。”
“嘿嘿，你终于想到了，太慢了。”
王虎摇摇头，有点失望，很快失望就退去，变成了因为好奇而产生的兴奋神色，“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苏元做过什么事，才惹来神使吗，我可不相信杀几个人就会引起关注。”
小黑还有疑惑，“可如果把他交出去，我们一样能知道啊？”
“未必。”王虎摇着头，“以我们的身份，未必就能知道啊。”
……
“怎么会这样。”
欧文呆呆看着眼前的景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场火灾之后的废墟上，无数人在此地来来回回，忙个不停，想要从灰堆里面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又有人提着水桶，看到可疑的地方，一根水就立即浇下。
明火已经被扑灭，仍然有淡淡的烟不断地从各处升起。
小黑扒开一处黑灰，从里面找到一摞看似完好的档案，随手甩了两下，想要清掉表现粘上的灰烬，猝不及防之下，那摞档案就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又在一阵风吹下，从他的手中飞向四周。
小黑愣了愣，放弃再去寻找的想法，走了过来。
“统领，什么都没了。”
小黑一脸的灰黑。
“都烧光了？”
王虎大声问着，不敢相信。
“都烧光了。”
小黑苦笑着：“这里存放最近三年的记录，一把火全烧没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王虎慢慢收敛情绪。
“是啊。太可惜了。”
小黑转过头，面对着废墟，满脸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欧文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脸色呆滞。
本是兴奋而来，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看他的样子，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一腔心思都化为流水，此进整个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么巧啊。”
杰拉德叹息一声。
“是啊，就这么巧。”
王虎走过来，解释着，“平时没人敢惹宣武卫，所以防备就松懈了些，我们也没想到，居然会有几个蟊贼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居然敢来宣武卫驻地行窃。”
他停顿片刻，看了眼两人脸色，又接着说：“幸好我们发现及时，没有被他们偷去什么东西。虽然杀了几个，可惜却还有一个在追捕过程中被他逃进了档案房内。没想到他在自知逃跑无望的情况下，居然丧心病狂的一把火烧了这里。”
这时候，就有两人从灰堆里抬出一副烧焦的尸体，验证了他的说法。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
杰拉德打了个哈欠，没有睡醒的样子，“我要回去再睡一觉，实在太困了。”
“等一等，神使。”
欧文还有些不甘心，立即拿出早已经攥在手中的纸片，“你来看看这个。”
杰拉德手捂着嘴，隐藏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纸已经被汗水打湿，王虎伸手接过，眼睛立即就是一缩。
“有叛徒！”
他立即低下头，隐藏脸上的神色，等到恢复时，又抬起了头，若无其事的送到小黑的面前，“小黑，你看看。”
“这是什么？”
小黑脸黑，看不出表情。
“你想想看，在这里日期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欧文急着问。
“我想想。”
小黑装模作样的思考，眼神却偷偷瞄着，等到确定王虎肯定的眼神后，又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两个人之间早有默契，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明白意思。
“快说。”
欧文显得急不可奈。
“这个才过了没多久，所以有点印象。”
小黑指着纸上最近的一个日期，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这一天里，城北死了不少人。”
“在什么地方？”
欧文立即就催着，“快带我们去。”
“这个……”
小黑抬起头，请示着。
“小黑你跑一趟。”
王虎点头，暗中比划了一个手势，又很快收回，手背在身后，“一定要照顾好神使，不要怠慢了。”
“没问题。”小黑立即就应着。
……
城北中心的地方，坞堡已经完成了大半。
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在这里忙个不停，无数石块和泥沙被搬运，每到一处都会扬起一大片灰尘。
几个人都不自然捂住了口鼻，屏住呼吸，停下脚步，没再向前。
“你，过来。”
等到灰尘散尽，小黑放下手，很是猛吸了几口空气，又指着最近一人。
那人一见是小黑，身体就是一阵战栗，却又不敢违逆，畏缩地往这边走了几步，就没再敢靠近。
对此，小黑也是无奈，宣武卫威压太重，这种事也是平常，他又摆摆手，对着那人道：“去把朱大肠给我叫出来。”
那人一听与他无关，心中就是一喜，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没过多久，朱昌就快速的小跑过来。
“原来是黑大人。”
他靠近了，就嘿嘿笑着，随后就感觉不合适，立即换了副面孔，抱屈着，“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我最近可没有犯事儿啊。”
“知道你是好人。”
小黑无奈的回答，没等朱昌再说话，就立即指着杰拉德介绍着：“这位是神使。”
朱昌听着就愣住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世上有神吗？”
“哼——”
杰拉德一声冷哼。
朱昌只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耳边像炸开一样，嗡嗡响个不停，密密麻麻地听不清的声音钻进脑海，就像有无数人在身边祷告，虔诚和狂热化作万道光芒在他的脑海里聚集。
光芒深处似有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孔也看不清形态，像天，像地，像人，又如万物，飘飘缈缈，如梦似幻，感觉却又是真实存在。
一瞬间，一种浩大、广博的念头从光芒中出现，如渊似海，冲击着他的心灵，朱昌脆弱的心防根本无法抵挡，心中立即就升起了跪拜下去的想法。
“当然是有神的。”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如一根尖刺一般，瞬间穿过光芒，直达朱昌心灵深处。
“这声音好熟悉。”
朱昌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是孟昶。”
脑海里立即就多了另外一种声音，抑扬顿挫，极有韵味，他似乎看到无数人手捧书籍，于高堂、陋室，于山川湖海之间，用心研读。家国之事，尽在其味，万民之意，皆在其中。
中正、平和，又有脊梁不屈之气，承天载地，于艰难困苦之间，默默前行，不怨天尤人，不寄身于外，只求自力更生，活出一番坦荡。
这声音一出现，就立即挤占了光芒占据的空间，随后又像是引起了某种共鸣一般，迅速扩张着，直至将那团光芒全部挤出，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溘然消失。
两滴泪从眼角滑过，朱昌清醒过来，看着杰拉德的面孔，眼睛立即缩紧，几步就躲到孟昶的身后，不再出来。
“这世上当然是有神的。”
孟昶微笑，却又像讽刺，“只可惜神威不现，这种愚昧的小民又怎么会了解呢！”
他正视杰拉德，“我想神使应该不至于和这种人过不去吧。”
“当然。”
杰拉德退了一步，表情平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见过神使。”
孟昶行了一礼，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站直后问着：“只是不知神使前来，是有什么事？”
小黑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两边都没什么反应，无奈之下只得低声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
孟昶微微点头。
“刚好还保留着。”
他侧身让开，伸手引着，“在这边，请！”
摆放尸体的木棚还完好的保存着，只是再没有尸体存放。
这个地方同样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欧文很快就确认了这一点，又变得垂头丧气。
他看着杰拉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再说出来，第一次就受到了打击，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没关系。查不出来很正常。”
杰拉德安慰着，“以后机会还多。”
听到这话，欧文的心里好受一些。
“不过我对你却很有兴趣。”
杰拉德眯眼笑着，“以后可能会来多打扰。”
“随时欢迎。”
孟昶道：“只是我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等。”
杰拉德说完，也没再停留很快就走了。
等到几人身影消失，王虎从一个暗处走了出来。
“多谢你的提醒。”
孟昶头也没回，就直接问着，“你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这种态度，王虎也没什么想法，也不敢多想，在孟昶身边站定后，就咧嘴笑着，“我有一个大计划，需要你们一起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