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来？”
赵均微微一笑，问着，“这就是他的回复？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简单直接。”
“是的。”赵承猜测道：“也许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赵均摇着头，“如果他知道就不会这么回了。”
随手扔下吴天回复，他摸着下巴沉思，“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有所猜测。看来朕要见见这位神使了。”
……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紧随其后是赵均的身影，人还没到，他就快速致歉着，“之前朕身体不适，没能亲自招待，怠慢了两位，还望神使不要责怪。”
满城尽是享受，正是舒服的时候，忽然被带到了这里，杰拉德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不过所谓拳脚不打笑脸人，况且这位皇帝的态度也算不错，这点小事也就无所谓了。
他大咧咧地摆摆手，“没关系，你这位弟弟招待得也很不错，我还是很满意的。”
“神使能这么说，朕就安心了。”
赵均坐下后，亲切地看着两个人，脸上所表现出来那种热情，简单就像看到了祖宗，能让一国皇帝如此对待，杰拉德的心里更加高兴，顿时有些飘飘然。
赵均戏谑一笑，又暗自隐藏，“不瞒两位，之前下面的人无意中听到神使的使命，于是就偷偷告诉了我。为了能让神使舒服一点，我就私下里安排人前去查探了一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毫不客气地打断。
杰拉德朝着欧文一挑眉，很是得意，“我之前说过的吧，只要把消息透露出去，他们的皇帝肯定比我们还要急。现在你信了吧。”
赵均眼睛一抬，一抹怒色一闪而过，旋即被压下。
“有什么结果吗？”杰拉德舒服地后仰着。
“很遗憾，我安排的人太无能，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赵均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看来此事还是需要神使亲自出马了。”
“这个……”
杰拉德有些犹豫，他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赵均只看一眼，就猜透了他的心里，又是一阵不屑的冷笑，但表面却还是热情依旧，“神使可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有……有点。”杰拉德腼腆笑着，心里想法被挑破，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
“神使尽管放心。”
赵均笑着，“神使在都城中的一切，朕都会安排与神使同行，保证神使在任何地方，都能感觉如在帝都中，一应俱全。”
“如此，那就多谢了。”杰拉德学着赵均样子一拱手，却如沐猴而冠，分外滑稽。
一应准备妥当，又花了近两天时间。
本是骑着两匹马而来，走得时候却是一个庞大的车队，有的人纵使心有不甘，但皇命之下，哪有商量的余地，不得不拖家带口跟随前行。
闹腾了大半天，车队才全部穿过城门，进入了旷野。
赵均慢吞吞地走下城墙，忽然脚步又一止。
“命。”
身后立即就有人匆匆上前，弯腰记录着。
“令王虎日夜监视，将他们所做所为，如实上报，不得有一丝遗漏。”
“就这样，去发下吧。”
没有再补充了，赵均继续前行。
“遵旨。”那人躬身退去。
……
苏元再一次从藏书楼里出来。
日近西斜的时候，已经能够感受到秋凉。
与之相比，藏书楼内那一道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清冷目光，更让他如芒在背，很不自在的感觉。
“也许该做出决定了。”
不出意外的，又看到小路尽头熟悉的身影，心里莫名就是一松，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打扫着。
细细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着两人越来越接近，内心也逐渐平静。
最后一片细叶被卷走，整条路就干净了。
水静依旧低着头，心神沉浸在手中的书本上。
苏元杵着扫帚看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了她的身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举动，他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有一根温顺的羽毛温柔的撩拔，脸皮崩得很紧，努力维持着平静。
水静突兀地抬起了头，清冷的目光紧盯着苏元的眼睛，这个时候一步都不能退让，苏元也同样对视着，以习惯的频率稳步向前，只是双腿崩紧的肌肉，让他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奇怪。
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这个距离甚至可以看到她粉雕玉琢的脸上散发出来的生命的微光。
兴许是感觉到了苏元的坚持，水静终于低下了头，身体往一侧挪了些许，让开了可以让一个人坐下来的距离，苏元紧张尽去，微笑着，毫不客气地坐下去。
刚一坐下，苏元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竹林深处一道若有若无的呼气声，但这个显然不是他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
头往右移，入眼处是一片雪白的脖颈，一瞬间心脏如遭重击，不争气地剧烈跳动。
两个人贴得很紧，两人的距离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接近过。
正当苏元心猿意马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啪。”
水静用力合上书本，正朝着他看来。
苏元此时才发觉行为不妥，又立即正襟危坐。
没过多久，耳边又传来水静的声音。
“你有心事。”
苏元老实承认，“有件事难以决定。”
随后他就将犹豫不决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问着，“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自己想。”
出人意料的反应，水静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苏元目光呆滞，一时间愣住。
“嘻嘻！”
一道笑声从林间传来，水心蹦蹦跳跳地坐到苏元身边。
“恭喜。你惹我姐姐生气了。”
“这也值得恭喜？”苏元苦笑着，他还不清楚她生气的原因。
“当然喽。”水心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姐姐生气过，你是头一个。”
她用力点头，“你很了不起。”
“她为什么会生气。”
这个成就并不值得高兴，苏元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原本还想夸你胆大的。”
水心翻了个白眼，“想不到你原来只是个笨蛋。”
说完，她一撇嘴，一扭头，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苏元不为所动，已经猜到是谁，视线一直落在她们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清，才回过头。
“问你几个问题。”苏元道。
“随便问，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吴天坐了下来，一扭头就看到苏元不信任的眼神，立即就炸毛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我们可以打个赌，你随便问，答不出来我叫你爹。”
有些话说得出，却信不得，苏元没有过多纠缠，直接问着，“你的实力有多高？”
吴天手向上举着，“像天那么高。”
苏元微微皱眉，这个回答他领悟不了，于是又问。
“天有多高？”
吴天一挑眉，一抹奸笑，“心有多大，天就有多高。”
苏元脸色一呆，无奈地摸着额头，又换了一种问法，“容……钱元比你如何？”
“你是想问容小雨吧，他们都一样。”吴天的表现终于正经了，但他的回答却总能给人不正经的感觉，“轻轻松松，随手能捏死。”
心里做了一个比对，有了大概的印象，苏元又问着：“孟瑶呢？”
“不要跟我提她。”吴天脸色一黑，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一股愤愤之色，“她那是在作弊。”
“你输了。”苏元淡淡道。
“爹。”吴天满不在乎的叫着。
苏元又一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嘲笑着，“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吴天一怒，转而脸色又一变，自夸着，“我这么一个天才的人物，就算不要脸也很迷人。”
“看来她的阵法有可取之处。”
实际上已经是给了答案了，苏元若有所思。
“你想跟她学？”
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吴天赶紧问着。
“有点。”苏元点着头。
“千万不要。”吴天劝阻。
“为什么？”苏元不解。
“孟家的东西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你可知道这一层的意思？”
吴天道：“你已经勾搭了未来皇后，就不要再去招惹未未来皇帝的老师了。”
“你说笑了。”苏元眼睛一冷。
“小子，你别不信。”
吴天道：“我杀过了人比你见过的还要多，会看不出人心几何？”
……
入夜时分。
吴天在水面上轻轻踱步，每一步落下，就有一道波纹荡起，在河面散开。
顷刻间，他就越过小河，站到河畔一座小屋前，轻轻叩响门。
门应声而开。
孟瑶缓步走出来。
吴天也已经转身，两人并排走几步，在小河边缘站定。
河水就在咫尺之外，只需轻轻一拍就能打湿裤脚。
水面上，淡淡白雾升起，转眼间已是氤氲，河面朦朦胧胧。
“你太心急了。”吴天开口道。
“与你有关？”
孟瑶眼神轻轻一撇，就移开。
“你传他是坏了规矩，家里的老不死能原谅你？”
吴天一点水面，水波荡漾，组成一个老者的面孔。
孟瑶不所为动，“已经坏了规矩，再坏一次又怎么样。”
“怨念很深嘛。”
吴天手一抹，老者的面孔消失，水波又逐渐平静，又问着。
“会不会太急了。”
“等到他晋升到内外交感，时间太长。”孟瑶道：“我等不起。”
“我懂了。老头子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已经阻止过你了。”
这时候，他人已经站在河面上，四周白雾腾腾，如羽化登仙。
“好啊，叔叔。”
一句话传来，吴天一愣，一只脚踩深了一些，半只鞋没入了水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