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的话被他们当成了一句笑话。
当然这种话也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的，至少在城北是这样。
这里的人宁愿相信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努力，也不愿意接受一步登天突然而来的成功。
“如果捡垃圾能有这样的实力，那我宁愿去垃圾堆里睡个二十年，不，三十年。”朱昌在私下里偷偷说道。
“嗯嗯，我也是。”孟昶难得地同意他的话。
当苏元答应下来，两个人就变得格外的忙碌，除晚上能够看到一面，其它时间完全看不到人影，就像完全消失一样。
苏元独自一人盘膝坐在庭院中央，看小草，看青叶，看不知名的野花，看树梢中的惊鸟。
这样的生活是枯倦的，是无味的，但他早已习惯。
灵力在身边围绕，一丝一缕的吸收进身体里，他不知道未来修行的路怎么走，也没有人告诉他，现在做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丹田已经饱和，身体再无法空纳，这一天里属于他的修行已经结束了。
但他却依旧闭着眼睛，感应的无形无质的灵力。
这些没有意识的小东西，却又像有生命一样，让无法拥有的人期盼，让拥有的人欣喜，甚至迷醉。
庭院里有些闷热，连一点风都没有。
似乎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枝条上的青叶无力的耷拉着，像垂死的秃鹫，没到傍晚天空中就已经黑了。
苏元静静地看着，等待着随时掉落下来的雨滴，他以为这一天又将像以前几天那么安静渡过。
就在他准备去唐矮子那里吃一碗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两张疲倦的脸先出现在门后，紧随而后的像是两块挂在头上的肉。
苏元平静地看着两个，而后走了出去。
他在唐矮子那里吃了一碗面，又端着两碗面回来，放在两人的面前。
两个人已经疲倦至极，连一丝动弹的力量都没有，连拿着筷子的手都被是被人用重物压住一样，艰难的移动着。
两碗从唐矮子那里端来的面，对于两个人来说也成了艰巨的任务。
面吃完，两人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孟昶抱怨道：“累成狗了。”
朱昌趴在石桌上，无力抬起头，“还不是都怪你，问来问去跟个疯子一样。”
“怪我？”
孟昶恼火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是你提供的消息都是假的，我用得着这样？”
朱昌以前是靠抢劫为生，只有一个人，有名有姓的不敢动，有背景的他也不敢动，只能靠着一些没什么用的人帮助下过日子，非常凄惨，得来的消息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况且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基本上都已经没什么用。
这也是导致两个人累到要死的原因。
他也知道情况，所以没脸再说话，又趴了回去。
等到两人恢复了差不多了，孟昶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的字看起来很漂亮，第一个字出现的时候，苏元目光就转移到他的身上，若有所思。
孟昶的脸色变化不定，一会儿有些犹豫不决，一会儿又有兴奋异常，更多的是失望，一张纸上遍布着线条和人名，等到完全没有地方可写了，他又拿出另外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名字。
“这是什么？”
等到他收笔的时候，苏元平静地问。
孟昶有些自得的回答道：“这就是我们这几天的收获。”
“看不懂啊。”朱昌一脸失落的放下纸，他认识的字不多，只能辨认出其中几个。
苏元忽然间明白了，“顺序？”
诧异地看了一眼，孟昶点着头，“恩，顺序。”
朱昌一脸迷茫，“什么意思啊，你们。”
孟昶解释着：“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大概知道了城北大大小小帮派的实力，所以我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这上面就是我们以后的目标了。”
“这么简单？”
朱昌瞪大了眼睛，随后他又眯着眼睛，不屑地说道：“搞得这么复杂。为什么不能随便挑一个。”
“你不懂。”
孟昶摇着头解释：“我们有苏元在，实力就有保障，如果挑的太小，满足不了胃口，那就耽误了时间，如果对手的实力太强，就算拿下来，也可能会带来其他的问题，甚至会吃撑了。”
苏元点着头，“就按上面的来。”
苏元已经说话，朱昌不敢反驳，他又重新拿纸，看着第一个名字，三个字他刚好都认识。
“张小鱼？”
张小鱼，男，26岁，惯偷。
没有地盘，手下有十个人，都以偷盗为生。
为人凶狠，智商不高。
孟昶在苏元身后简单的介绍，“他旁边的那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应该是他找来的对手。”
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带有几分歉意，“这个人应该是他刚找来的，我没办法找到他的资料。”
第一次就出现这样的漏洞，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此时说话也没底气。
“没关系。”
苏元摇着头说：“不重要。”
张小鱼干瘦的身形在另个人身边显得很不起眼，他的目光从两个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朱昌的脸上，戏谑地笑着：“朱大肠，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想到你居然挑上了我。”
他的笑容忽然消失，目光变得凶狠，“以为我是软柿子？”
另外一人同样不屑地笑着：“就这样的人了值得我出手？张小鱼你的钱太好赚了。”
朱昌很明显还没有适应他的身份，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孟昶有点着急，推了他两下，看到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把求助的目光落到苏元身上。
在开始之前总不能落了气势。
苏元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
他完全忽略了张小鱼，看向另一个人。
“你杀过人？”
“十二个。你这个小白脸杀过鸡没？怕死的话现在就跪下求饶。”
“差不多。”
“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一条腿就跨过了两人之间距离，右拳直接砸向苏元的脸上，脸上有些兴奋的红，显得有些扭曲。
苏元左脚向前踏出，右手从那人的手臂下绕过，手里的刀从他的喉咙滑过。
等到脚落下时，苏地已经站在那人的身后。
拳头忽然打空带动身体踉跄了几步，还没等身体稳定下来，他的手忽然捂住喉咙，发出几道不明的声音，随后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的风刮了一圈灰尘。
张小鱼愣愣地看着那道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身影，手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刀，刀上正往下滴的血。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着苏元，“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大！”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苏元有些愕然，他忽然想起了刚看张小鱼名字的时候，朱昌脸上的惊讶。
“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够蠢。”
他真的蠢吗？
不见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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