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厉清成做东,在申城最私密的“源”饭店宴请了凌少宁。
“凌叔叔。”厉清成对凌少宁素来算是恭敬,加上女生里硬要说和他关系较好的,也就只有凌如雨了,他对凌少宁备感亲切。
“清成啊。”凌少宁穿着一袭亚麻材质的白色中山装来赴约,“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今天怎么想起来请叔叔吃饭了?”
“叔叔您坐。我手里有个海外地产的项目想和叔叔聊聊。”厉清成一边给凌少宁斟茶,一边说。
“地产?”凌少宁笑盈盈地,弯着两根手指轻敲了一下桌子:“凌氏可比不得厉氏,你知道我只懂些古董字画。”
“凌叔叔说笑了,这个项目稳赚不赔。”
“哦?”
厉清成稳稳地往下说:“厉氏和邵氏一起合作投资了一个海外住宅项目,厉氏需要暂停投资,现在将我手里的合同打九折转让给您。”
地产项目体量大,九折的让利,凌氏绝对有的赚。
“我知道叔叔不屑于染指地产行业,您吃下来,转手九八折卖了,也是划算的。”
凌少宁对厉家和邵家退婚的事有所耳闻,诚如厉清成所言,这笔生意只赚不赔。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邵家的想法。
“邵氏我已经派人谈妥,他们坚持要退出项目。”
那就不必担心了!
凌少宁笑得很慈祥,他是个读书人,钟爱文房四宝、诗词古籍,他也愿意提携晚辈,更何况是让自己生钱的晚辈,何乐而不为?
厉清成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凌少宁一杯,上好的龙井香气四溢。
厉清成不住回家的事,已经在四大家族间传开了。刚毕业第一年住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还情有可原,人家念旧呢。可那房子又破又小,离公司又远得不得了,时间一长,四大家族纷纷猜测他莫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
厉清成趴在一堆公文里沉沉睡去。
他已经一周没有躺过那张大床了。每次累了,他就趴在一室一厅狭小的书桌上打个盹,醒来继续工作。可他又不能不回家,不回到这里,他就会更疯狂地思念季纤纤。回来感受她残留的余味,似乎是他一解相思的唯一方法。
好几次,他在梦里梦见季纤纤,她阳光般的笑容,再次照耀着他。醒来,他几乎就要忍不住拨通她在美国的电话。
厉清成摔了手机,烦闷地转过椅子。这间小屋没有江景可看,有的,只是他们曾经过的白色墙壁。
厉清成感觉自己快要发疯,抽起钥匙,出门散心。
他将自己的劳斯莱斯幻影开到最大码,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奔驰。
马达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际。
就连这部车,都还留着从前女主人的气息。
厉清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忽然一声巨响,车子以飞速撞上了高架上的隔离栏。
“现在插播一则国际新闻。纽约曼哈顿发生一起爆炸事件……”
私人医院里的电视机播放着午间新闻,是病房里唯一的声音来源。厉清成自从撞车后,已经在这间病房躺了三天三夜了。林雪颜心疼得食不下咽,她甚至有些后悔一时气愤赶走了季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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