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人点了点头，应了一句，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见到老人的脸色变了，牛天生赶紧开口道：“老先生，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老家的农业款就是被克扣了很多，所以见到你们的样子，我是有感而发。”
“是啊，这帮龟孙子真是太狠了，不让我们工作，又不发钱给我们，每个月就给五百块钱的所谓补助，我们没有电，什么都没，我一把年纪了，还必须自己去砍柴，不然连做饭的木头都没有，哎……”
老人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牛天生心头一动：“您是说，您一个月才拿五百块钱？”
“可不是么，这五百块都好几个月没发了，我们现在几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你们就没想过去上告？”
“上告？呵呵，官官相护，我儿子去上告被抓起来了，我孙子都受到牵连，一起被抓进去了，我儿媳也别他们给抓了起来，你说我们上哪告去？我们两个老骨头到现在也是一把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也不能连累到我的妻儿他们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嗯。”牛天生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老人的老板一把拽住老人：“你这个死老头子，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赶紧跟我进去。”
看老人紧张的样子，显然是害怕受到牵连。
牛天生也没阻止，看着两位老人进了房子，锁好了房门。
牛天生向着县政府走去。
哪怕是中午了，这里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不过路过好几栋房子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那种异样的声音。
牛天生也能明白，这些人被限制在房子里，出不去的话，又没有其他娱乐，只能是年轻力生的做这种游戏了。
“干什么的？”
牛天生还没走到县政府门口，旁边就冲出了一大伙人，这些人虽然穿着制服，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牛天生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直接站在那里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你们做什么的？”
“哎呀，小子，老子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马上给老子滚蛋。听到了没？”
“我要是不离开呢？”牛天生脸色冰冷的按着他。
“呵呵，不走？你要是不走，就永远都别想走了，给老子拷上，直接带走，老子见过不少硬骨头，等下看你的骨头有没你的话那么硬。”
牛天生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开口说话。
“都他妈的愣着做什么？赶紧带走。”为首的这个人原本还想牛天生反抗，刚好找借口打他一顿的。
但是偏偏这个家伙聪明的一点反抗意思都没有，他到是不好下手了。
不过就算是这家伙这么聪明，也没什么卵用，等下带到里面去的时候，哪怕骨头再硬的人，他也会让对方求饶。
如果不是上面来了人，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装逼，那就是纯粹在找死。
现在也只能是暂时引人住在这里打他的冲动。
不过要收拾这家伙有的是机会，也不至于求急一时。
也是这个家伙没有冲动的去打牛天生，不然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一群人来到县政府，这个地方根本就没多余的地方关押，让牛天生没想到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在地上挖了几个大洞，下面黑压压的挤了一大片人。
“都老实点，别在那里磨磨唧唧的。”一个人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那上面的窝窝头已经完全变黑，甚至都长毛了。
但是牛天生身旁的这些人一个个双眼发亮，不顾一切直接上前就抓起来开始猛吃海塞。
一群人甚至为了一个长毛的馒头互相斗殴打了起来，整个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老人在打斗中被牵连推的一头撞向了一旁的墙壁，一旁的牛天生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了老人。
“老先生，您没事吧？”
被牛天生扶住的老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牛天生，叹息了一声：“哎。”
“您先吃点东西。”牛天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窝窝头，这是牛天生放在身上的备用粮食。
老人眼睛一亮，拿在手里刚准备往嘴巴里塞，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弄下一点点放进嘴里，随即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享受着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过了好一会，老人才睁开眼，那个窝窝头被他放在贴身的衣服里面，都根本不舍得拿出来。
“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我们都是不听话，想要上告，或者没在规定的时间出来的，直接被抓进来的。”
“老先生，我觉得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下么？”
“这里的黑社会霸占了县政府的位置，逼迫以前的老县委书记下台，新当选了一个代理县委书记，就是以前这里的无赖，地痞流氓。他一上任以后，就逼迫我们每家每户缴钱，不给钱的，就注销户籍，敢上告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到这里来了。”
“他这样霸道，难道上面都不知道？”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官官相护，您是清楚的，再说了，现在不都这样么，只要有钱，什么弄不了，他不让我们耕地，每年利用我们去要扶贫款。我们的黄平县给这个畜生硬生生的搞臭了。”
牛天生点了点头。
“这个畜生还规定了时间，我们从早到晚都不准出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生病了不行了，也不准出屋，否则就被抓到这里来。每天最多就是十分钟出来的活动时间。这么点时间怎么够？连一些日用品都买不到，别说保障生活了，连吃的粮食都没有，每个月就发一些发霉发拦的窝窝头给大家。”
“老先生，您这是什么原因被抓进来的？”牛天生听了觉得有些心痛。
“还能是什么原因？我想去上告，却是又不敢，只能是选择这个方法准备逃离这个地方，谁知道刚刚跑出来，就被抓到了，我在这里被关了五年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牛天生终于明白了，不是这个县城的人好吃懒做，不愿意工作，而是这个抢夺位置的地痞流氓控制着整个黄平县，有种天高皇帝远的思想在作祟，认为上面不会注意到他。
不过也确实是，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矿，要想被人注意还真不是嘴巴上就能说说的一件事。
“你们觉得你们以后的生活还有希望么？”牛天生问了一个比较沉重的问题。
老人看了一眼牛天生，沉默不语了。
牛天生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问这个话题，问了等于没问，他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他们为什么要抗争了。
傍晚的时候，恶丑无比的洞穴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牛天生趁此机会直接召唤出了数百名水稻战士，先把外面的看守的人给弄晕了，随即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县政府里，好好的一个县政府已经被这些人搞成了黑社会聚集场所了。
为首的黄德红吃的脸色通红，一脚跨坐在凳子上，自从通过关系弄到这个县里的一把手以来，他起码捞了十几亿了，通过恐吓，以及各种其他方式那些不听话的人，要么被抓起来，要么被活活打死了。
此时下面坐的那一帮人都是他当年的弟兄，此时一个个在县政府里也是身居要职。
“老大，要我说，您去竞选省里一号，都没问题啊。”下面一个小弟趁机拍着马屁。
“对啊，老大，我也这么认为，以咱老大的能力，竞选省里一号，那是十指捏田螺，手到擒来啊。”
“放屁，老子就算当也只当这里的土霸王，做那么高，你没听过一句话，要站得高，死的快吗？老子可没活够，这里地方偏僻，正好适合咱们捞钱，而且可以起码捞个几十年，到时候手里有了几十亿，爽都爽死了。”
“对，还是老大高，咱们兄弟一起敬老大一杯。”几个人连忙点头，赶紧拍起了马屁。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一声大喝突然从门口传来，正喝酒喝的高兴的几个人听到这个声音，同时一愣，转头看去。
此时的牛天生一脸冷然的站在门口。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牛天生又开口问了一句。
“哎呀，小子，你他妈的找死是吧？”一个混混敲碎了手上的啤酒瓶，向着牛天生走了过去，手上的半截啤酒瓶二话不说，向着牛天生的头上就狠狠的砸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传来，转过头去，又继续喝酒的几个人，没想到那个进来得家伙这么生猛，还想给牛天生开瓢的小弟，身体上被插了一截碎玻璃渣，随即被牛天生一脚踹了开来。
“最后问句，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麻痹的，找死是吧？”坐在那里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操起啤酒瓶，还有一旁的凳子向着牛天生冲了上来。
几声惨叫声传来，原本冲的快几个人，膝盖上都插着一根弩箭，一个个惨叫着半跪在了地上。
牛天生直接走了过去，在黄德红的身旁坐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狼藉，上面的饭菜香味，勾起了牛天生的食欲，不过一想到这些蛀虫，压迫着下面的人，自己却是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时候。
牛天生就感觉心头一股无名火冒起。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
“你真不配做个人。”
“你他妈谁啊？找死是不？”黄德红借着酒劲，操起一旁的酒瓶向着牛天生的头上狠狠砸了下来。
手腕被牛天生扣住，一声惨嚎从嘴里发出，紧跟着身体被牛天生拽起，狠狠的甩了出去。
黄德红的身体直接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黄德红从桌子上一下摔在了地上，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牛天生走了过去，站到了黄德红身前。
“也算是你倒霉，无赖碰上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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