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正在洗衣服的杨春生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一阵纳闷儿。
该不会昨晚风太大把自己吹着凉了吧。
“副班长早。”
“哦哦，早。”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团调新兵和杨春生已经相处的十分融洽了。
枪枪十环已经将他们这些城里兵的傲气都给磨没了。军队里是讲究效率的地方，谁强谁上，就这么简单。
杨春生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战友，疑惑地问旁边站着的黄瑞，“左山丘怎么没来洗漱？”
黄瑞睡眼惺忪地摇了摇头，“还在睡，那小子累坏了。”
左山丘是七班里体质最弱的，七连的训练强度稍微增加一点他第二天早上就会趴窝。
“这不行，马上就吹集合了，再不起来他又要被连长处罚。”杨春生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转身就往宿舍跑。
“集合！”
杨春生才跑到左山丘床边，下面就吹起了集合哨。
“山丘，醒醒，集合了。”
左山丘翻了个身，抱着被子一蹬腿，“不去，小爷我还没睡够。”
“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这个月你都迟到三次了！”
呼噜
左山丘直接打起了呼噜，看来这次是铁了心不准备下去集合。
“副班长，别管他了，快走！”
黄瑞从洗漱间冲了回来，拿起外套就往楼下跑。
杨春生一咬牙，也顾不上左山丘了。
武海铁青着脸站在楼下，他只需要扫一眼就知道有人没到。
“一排长。”
“到！”
柱子啪的一声出列。
“看看你们排谁没到。”
柱子头也不回，张口就答，“报告连长，左山丘没到！”
武海眉头一跳，脸色更难看了。
“他这个月几次迟到了？你这个排长就是这样当的？”
柱子一张脸憋得通红，被武海揶揄地说不出话。
“给你四十秒的时间把他给我带下来，如果超时，你也就不用归队了。”
柱子噌的一下就往楼上蹿，等他下来的时候，一身短裤的左山丘脖子被柱子勒住，半拖半就的丢到武海身前。
“咳咳咳，你们这是滥用暴力！我要去军委会告你们！”
左山丘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脸上还有武装带抽过的红印。
武海看着左山丘，“我们铁七连的人，还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废物的。十五公里负重越野，一百个俯卧撑，一排长，你监督执行。”
左山丘一瞪眼睛，十公里越野跑就能让他跑吐，十五公里还不出人命？
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一梗脖子看着武海，“老子不去，大不了复员！”
“复员？”武海也笑了，“你这样的兵在战场上就是逃兵，你还想复员？不去可以，马上去炊事班报到，以后你就是那里的兵了。”
“去就去，老子就喜欢做菜。”
左山丘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要上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春生张嘴想说话，被站在旁边的刘羽龙一拳打在肚子上，硬生生把话给噎了回去。
武海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冷着脸看他们，“进了铁七连，那就一辈子是我铁七连的人。废物，我也有安放的地方。现在还有谁是抱着混日子心态来的？现在出列，和左山丘一起滚蛋。”
大家沉默。
武海满意地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自己的选择。全体都有，目标三水岭，全副武装，前进。”
三水岭，猛虎团驻地范围内的一个小山岭。
除了武装越野，一般的训练都不会往三水岭带，更不要说全副武装了。
负重二十几公斤的东西往三水岭奔袭，黄瑞正了正头盔，抱怨起来，“这连长又抽什么疯，不会不声不响地要来一次拉练吧？”
“你见过拉练荷枪实弹的吗？”包卫国眯起眼睛给黄瑞科普，“部队条例有规定，非特殊训练项目，枪弹分离。连长让我们把弹匣也带上，肯定待会儿有射击项目。”
“在这儿射击？这么多树，视野都不开阔。”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武海命令停止前进。
“所有人都有，红线之后自由射击，对应各自的枪靶。”
咔咔咔。
纵使心中疑惑，所有人还是迅速完成交叉步搜索前进战术动作。
但是等他们走到红线后面以后全都懵了，枪靶在哪里？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被连长玩儿了。
对面除了树林，就什么都没有了。
嗒嗒嗒。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有人开枪了。
刘羽龙沉着脸将一个弹匣打完，收枪立正。
黄瑞嘴角抽了抽，“班长，你看见枪靶了？”
黄瑞话才说完，杨春生也开枪了，标志性的一枪一弹，每一枪都十分有节奏，不急不缓。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枪，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等所有人射击完毕，武海掏出对讲机，“报靶。”
“常威65环，刘子涛脱靶，蒋成国脱靶刘羽龙87环，杨春生100。”
嘶！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刘羽龙与杨春生，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大部分人连枪靶在哪里都没有看见，这两个人是怎么取得这么好成绩的？
武海脸上带着笑意，“全体都有，目标靶场，全速前进！”
才打完枪靶被七班的正副班长给虐了，全速前进的时候又被两人带领的七班给甩在身后。
等士兵都跑到对面的树林里，他们这才看见隐身的枪靶是怎么回事。
这些枪靶根本不是单一固定在地面，有些在树枝与树枝之间，有些甚至在灌木丛与灌木丛之间。
本来枪靶就是绿色，很容易与周边的环境弄混，更不要说在树林里这种光线不好的情况下。
武海双手背在背后看着众人，“接下来的一个月，丛林打靶就是我们的主要训练科目。杨春生，刘羽龙出列。”
两人挺胸抬头地走出队列。
武海一挥手，两名老兵将两把黑色的长枪递给他们。
“今后你们就是我七连的新进狙击手，训练强度要比其他人高出好几倍，你们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